“一个人对家庭做了贡献,这样的劳动难道没有产生价值吗?是产生了的,只是对你们没有作用,没有对你们产生价值,所以这个人得不到被你们定义了价值的金钱。”
莱昂纳多·亚当斯听懂了这句话的意思,并因此惊怒不已——这句话在本质上否认着帝国现行的制度,但从各方面都无可辩驳!
“创造价值的是劳动,而不是工作,工作只是劳动的一种方式。”
陈宴始终看着街道上罢工游行的人群。
“那些不被承认的劳动,不过是不能为你们这些人创造财富。”
“能够创造财富的劳动,是被你们这些用金钱定义劳动价值的人所定义的。”
“你们制定了社会的运行规则,如果不遵守规则,就无法得到金钱。”
“如果没能获得金钱,就无法在运行这种规则的社会之中生存。”
莱昂纳多·亚当斯这次没有说话,因为他没什么可说的,因为陈宴说的都对。
他想要反驳,可从哪方面都说不出话来。
陈宴看着街道上的工人们,那些在冬日里穿着破烂工服,夹杂着小孩子的队伍。
恍惚之间,他在那些人脸上看到了自己的脸。
他惶恐极了,眼神混乱。
偏偏“感觉”在这一刻因情绪的波动而延伸了,他耳边出现了嘈杂的人声,那是队伍中人们的吼声、议论声、怒骂声和窃窃私语声,男女老少各种声音各种语调……
晶状体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纹,这导致他眼前的整个世界都在飞快破碎着。
也是在此时,莱昂纳多·亚当斯终于找到了反驳陈宴的办法:
“你说得对,这就是整个社会的运行规则。”
他笑了。
“人们必须按照这样的规则生存,违背意味着被社会抛弃,抛弃生而为人之后的一切观念,抛弃一生取得的一切成就,抛弃一切社会关系……”
“没人能承受这样的代价。”
“人是社会人,人在社会中才有存在的价值,所以为我们工作是必须的事,什么时候也无法改变!到了世界末日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