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不但冷,还潮湿,这对于他的肺腑来说就是个折磨。
医者刚走。
黄春辉干咳一声,往痰盂里吐了一口痰,起身走出房间。
黄露扶了他一把,“阿耶,外面有风。”
“北疆的风比这个更大,更烈。”
院子里有两棵树,相隔不远,杨春晖走过去,“弄了凳子来。”
黄露让仆役去拿凳子。
黄春辉拍拍树干,“这树,是为父成年那一年种下的,渐渐大了。树大人老,看着它……大郎。”
“阿耶。”黄露接过仆役手中的凳子,放在地上。
黄春辉坐下,“以后别自己在家中种树,否则老了老了,会觉着凄凉。”
“阿耶也信这些?”黄露笑道,然后有些黯然。
“以前老夫不信命,觉着天道酬勤,人定胜天。可多年后,老夫才知晓,许多时候,许多事,都不是你能决定的,是谁?”
黄春辉指指天空,“是老天爷,是命!”
“是。”
黄露觉得这话有些颓废,自然不赞同,可却也不说出来。
“阿郎!”
一个仆役急匆匆进来,“北疆大捷了!”
黄春辉霍然起身,眼中精光一闪而逝,然后又坐下,“咳咳!什么捷报?”
仆役说道:“先前买菜的人听到好些人都在说,开春后,北疆杨副使率军北上,一战击败潭州军,俘获潭州刺史赫连荣,更是夺取了燕北城……大捷啊!”
黄露一怔,“不会吧!捷报不该是先传到宫中吗?”
黄春辉摇头,“北疆那边……杨玄的性子不是那等软弱的,长安派人去北疆想拿下他,还能指望他把捷报往长安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