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可是有事为难?”
“就想些事。”
“若是麻烦事,老夫愿为郎君分忧。”
杨玄指指自己的太阳穴,“就是自己和自己较劲。”
韩纪笑道:“这人从小到大,就一直在和自己较劲。直至垂垂老矣,这才听天由命。”
“是啊!”杨玄看了他一眼,“许多时候会面临抉择,一边是道理,一边是脸面。道理要紧,还是脸面要紧?”
韩纪说道:“人活一张脸,不过,许多时候,脸也能丢在一边。”
“脸皮许多时候很要紧,可见到不合理之事,见到不平事,若是置之不理,心中却会煎熬,就如同是利剑,不断从内里戳着你的脸皮。”
“老夫脸皮却厚。”
“按理说,我也不算是个好人,尔虞我诈,坑蒙拐骗,背后捅刀子,落井下石……该做的坏事我都做过,还做了不少。
按理说,我看到张五娘一家子的遭遇,就该铁石心肠,无动于衷。
可当我看到张五娘的笑脸,看到她那粗糙的手,看到她手握菜刀,惶然从门缝里往外看的时候,老韩。”
“郎君。”
“那一刻,我觉着自己该去做些什么。”
“郎君想通了吗?”
“想通了。”杨玄双眸隐隐有光彩,“张五娘一家的背后是无数流民在颠沛流离,生不如死。
我见了不忍,见了难过,愤怒。
可我难过愤怒又能如何?
这世间,最不值钱的便是情绪,而最值钱的也是情绪。
我能做的便是,难过愤怒之后,给自己一个目标。去结束这这一切。
我不说能让这世间没了乞丐,没了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