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主子爷用阴鸷而洞悉一切的眼神扫过她,那氏就忍不住心里直发虚。
她感觉自己简直像案板上的鱼肉,只是不知道那把刀什么时候落下来罢了。
李侧福晋听完了那氏的哭诉,一言不发地坐在椅子上。
那氏看她不说话,不由地更着急了。
她膝行上前,扯住了侧福晋的袖子就流泪,声音也变得神经质起来:“婢妾心里慌得很,这几日成夜成夜地闭不上眼,昨儿晚上还做了一次噩梦!婢妾梦见了郭格格,郭格格她满身是血……”
李侧福晋倏地就站起来了,颤声道:“闭嘴!”
她顺手将旁边桌子上的茶盏拿了起来,一盏凉茶水对着那氏的脸上就泼了过去:“我看你是糊涂了!大白天的满口胡言乱语什么?”
她嘴里虽然这么骂着,手却抖得比那氏还厉害。
那氏抱住了她的腿,口中只是一叠声地道:“婢妾求侧福晋庇护!”
李侧福晋看着面前的那氏,很想立即喊人进来,将她给拖走,但还是忍住了。
她弯腰将那氏给扶了起来,压低了声音安抚:“愚钝!主子爷若是想将你如何,早也便处置了,何须等到今日?你跟着我——虽说如今处境不顺些,但我总会照应你的,再不济,还有大阿哥呢!”
说到儿子,李侧福晋立即就有了底气。
……
转眼终于到了康熙三十九年的冬天,眼见着新年将至,府里上下一片喜气洋洋。
弘晖阿哥如今也比刚出生的时候精神更旺了,更淘气了,折腾得几个乳母都累弯了腰。
但是每当四阿哥过来的时候,弘晖依旧还是会害怕的直哭。
福晋也是无奈——想了种种法子,都没将弘晖这一点给纠过来。
嬷嬷也只能劝她:“福晋别着急,孩子小时候都是这样的——主子爷又不是整日陪着二阿哥,二阿哥自然陌生,等到再大一些,懂事便好了。”
……
花步阁里,还没到过年,四阿哥已经提前往顾幺幺那里又赏赐了不少。
另外还有一小箱没记在账上的赏银——这是方便她来打赏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