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尽全力,但是人力又怎么能大过天意?
弘晖跪下给他磕了个头,匆匆的就往后面奔过去。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这味道弘晖已经闻了好几年。
大概不管什么样的境况——只要身处其中,时间久了,人的心都会变得麻木吧?
就好像他曾经在额娘身边的这几年,因为天天看着额娘喝药,所以也就习惯了这药味。
甚至不觉得额娘在生病。
喝药不过和吃饭、喝水一样,是日常的事情。
而这时候,弘晖心里才充满了悔疚——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没那么关心额娘了呢?
大概就是从额娘开始一力地催促着让他疏离兄弟,在阿玛面前表现,在皇爷爷面前表现的时候起。
大概就是从额娘对着他的课业整日催促,以至于母子之间除了学业,再无其他话题的时候起。
即使是亲如母子,这关系也是需要好好用心珍惜的呀……
“额娘!”
弘晖奔进了屋子,正好芝迷端着托盘从屋子里出来,差点两个人撞上。
“二阿哥……”
芝迷刚刚要屈膝行礼,就被弘晖一下子给推开了。
他冲进去,想到阿玛刚才说的话,尤其是说额娘只怕撑不过今年了,只觉得腿脚都不知道怎么走路了:“额娘!儿子不知道额娘的身子……”
乌拉那拉氏少有地没躺在床上,而是被人扶起,依靠在窗户下的美人榻上:“弘晖,来。”
她说起话来有点气喘。
弘晖红着眼过去,跪下来在她身边,就看额娘脸色倒是不错。
他仔细看了看,就知道那是因为擦了脂粉的缘故。
弘晖心里更酸了——在这样胭脂水粉的面具背后,掩饰着的到底是怎么样的一张枯槁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