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史殷奇反应得快,及时夺下金簪,把人打晕……
一个毁了容的美人,已经不能算是美人了。
但他仍旧把人带回了王府。
或许是因为美人自毁那一瞬间,那种脆弱与疯狂交织而成的残破的美深深震骇住了他。
或许是因为那双总让他感到熟悉的眼睛,以及她对自己的态度、她嘴里那些古怪的话。
再有,他心里想着,若然医治及时,不定能恢复原样……
终究没能如意。
这块壁玉到底还是留了瑕疵。
不是微瑕,而是大大的、让人无法忽视的瑕疵。
史殷奇本是对美色极为挑剔之人,把这样一块有瑕疵的壁玉留在身边已是破天荒,几年过去慢慢竟也有些习惯了。
大抵是她总戴着面巾的缘故,见不到,时日一长,恍惚也就不存在了。
可他心里比谁都清楚,揭去面纱之后,那道疤是切实存在着的。
然,心愿未遂,总有不甘。
偶尔觉得,若熄了灯,其实也不是不能凑合。
就好比眼下……
姜佛桑似乎猜到他所想,按着面巾的那只手缓缓下移,抚住右后肩,似在暗示什么。
“我以陋容忝列妃位,常顾影惭形、措颜无地。不敢奢望更多,唯鞠躬尽瘁克尽厥职,为王分忧解难,以报王之大恩。也盼大王能稍留薄面于我,让我庶几可以靦颜人世,不至无地自容……”
随着她这番话、这一状似不经意的举动,最后一丝旖旎也散了个干净。
眼前闪过血肉模糊的景象,史殷奇一个没忍住,转过身去,弯腰撑膝,喉间翻涌欲呕。
“大王可是有恙?”
姜佛桑欲上前搀扶,史殷奇抬手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