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用罢朝食,她来了长房院中。
卞氏甚是热情地接待了她。
“长嫂先前说的话我可当真了,如今有事拿不准,特来找你讨个主意。”
“弟妇又外道了不是?”卞氏问她何事。
姜佛桑道:“我远嫁而来,虽有些嫁资,但多是死物。近日在城中闲逛,见百业兴旺,就想着不若也置办一两间铺面,这样才不至坐吃山空。”
“这是哪里话?”卞氏嗔责,“各房吃穿用度都从公中支取,还能短了你那份不成?何至于就到坐吃山空的地步了。阿家最近闹头疼,钥匙可是我掌着呢,弟妇这样说,可是怪我亏待了你?”
姜佛桑忙搁下茶盏,跟她致歉:“长嫂勿往心里去,是我说错话了。”
她顿了顿,垂下眼帘,“我和夫主……情况您也知晓。还不知将来怎样光景,想着能有个长远地打算也好。”
卞氏本就是打趣居多,也不是真恼了她。如今听了这话,再观她神情,哪还有不明白的?
弟妇这是觉着老五不可靠,想给自己多安排条后路呢。
“你也别这样想,五叔他……”卞氏本想说些宽慰的话,然而老五那脾性,她一时也不敢打包票,只好绕开这个话题。
“这算什么事?三弟妇、四弟妇,便连我自己,谁还没几间陪嫁铺子?你从南边来,田铺带不过来,重新置办也是应当。”
卞氏忽而压低声:“你只放心,你自己嫁妆所办,公中管不着,你自己找人管着就好。大人公和阿家都是识理之人,断不至于贪图儿妇资财。”
姜佛桑听她这样说,微有些意外。
没想到,萧家人虽朗阔,却是粗中有细。规矩虽不重,该有的规矩却也不少。并没有一般骤富乍豪之家的乌烟瘴气。
“弟妇若不嫌我多事,嫂子能否问问,买下铺面后你打算做何营生?”
姜佛桑摇摇头:“还未想好,兄嫂们的铺面做的又是什么营生?”
“米面油盐,脂粉首饰,锦缎布匹,左不过就这些。弟妇可有相中的地段?若还没拿定主意,最好往东市找找,东市大族多,生意好做。”
姜佛桑颔首,表示自己记下了。
想了想,又问:“兄嫂们的铺子都是交给别人打理的?”
卞氏笑:“那是自然,总不至于还要自己上手。一来,咱们未必比得过外头那些管事伙计精于此道;二来,身为萧家儿妇,大人公和阿家虽未明禁,咱们自己总要有些数,不好失了刺史府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