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签契时交货日期放得足够宽,只此一家别无分店的情况下,那些商贾再是心急也只能等。
但再宽的期限在这么多单契面前还是有些吃紧,更何况打铁需趁热……
“不若这样——”姜佛桑让良烁把陈缣娘叫来,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说。
大致就是舍末固本。既然缭作人手不够,与其左支右绌,不若减少织品种类。
陈氏织作最兴盛时也同时经营多种织品,只不过主要织品只有那么一两个。
“倒是可行,只是,”良烁指了指存放单契的木箱,“纱罗绢这些也有不少人下订。”
“舍,不是不做。生意照做,只是生产交由别人。”
陈缣娘明白了她所指,“女君指的是民间那些织户。”
姜佛桑点头,“具体来讲,就是由咱们提供原料,织户进行织造,所出成品由咱们统一收购。”
“如此确实可减轻压力。只是织户水准有高低,他们用的又还是老式织机……”
姜佛桑道,“我欲得鱼,又不能亲自垂钓,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授人以渔。”
“女君是说,”良烁不太确定,“把新织机对外公布?”
“没错。”
莫说良烁,陈缣娘亦是一脸震惊。
她们的缭作才刚起步,新织机若然公布出去,即便那些人没有织谱,她们的优势也会大大削弱。
姜佛桑笑了笑:“当然不是全部,我指的是脚踏缫车、双综织机这些,最多再加个多综机。”
大小花楼机是王牌、也是杀器,她就指着这两样挣钱,还没无私到那种地步。
等到了脱身那日,她倒是不介意公之于众,只不是现在。
陈缣娘沉吟片刻,率先表示了赞成。
陈氏的散花绫都舍得,再加个多综机又如何?
“葛布、越布都可交出去,还有除轻容纱和软烟罗之外所有纱罗,至于别的……缣娘你可自行斟酌。等确定下来,再由良烁出面招揽民间织户,城中一些织作亦可合作,相信他们不会拒绝新织机的诱惑。至于缣娘方才所说织户水准问题,这个确要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