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屠坐在石阶上,望着天际一轮月牙,没精打采、唉声叹气。
公子与少夫人和离也有好几日了,公子没往别苑去,他却是去过的。不过菖蒲压根不肯见他,连话也不肯让人捎带一句。
他心里焦急又沮丧,不明白公子怎就没一点动静,真就这么放弃了?
屋室内,潘岳正陪萧元度喝闷酒。
两个人都是满腹心事,无人说话,只一樽接着一樽的饮酒。
年前软玉楼那场大火,差点葬送了芮娘性命,虽然人救了出来,潘岳还是后怕得厉害。
巫雄时萧五就曾提醒过他,让他小心被家里发现,以免横生事端。
这回出事,潘岳不作他想,认定是潘家所为,回去好一通大闹。
结果却查出是芮娘在江州的家人买通了楼里的杂役所为。
他与芮娘的事再掩不住了。
祖亲气晕了几回,阿母以死相逼,逼她即刻娶亲,再不许踏入软玉楼一步。
他被逼得喘不过气来。
以为自己再惨不过,没想到好友比自己还要惨。
“我是无妻将变有妻,你……”潘岳打了个酒嗝,指着他,“你是有妻变作无妻。”
说罢哈哈大笑,笑得双肩直抖。
萧元度并不接茬,一径自斟自饮。
潘岳的笑声逐渐笑隐,抹了把脸,眯瞪着眼看向对面人。
“人人都说你变了,的确变了,变得都不像你自己了。”
以前的萧五,喝酒就痛快喝酒,不会借酒浇什么愁,也不会借酒躲避。从来只有别人发愁、别人躲他的份。
可自打跟姜女缠上,这都多少回了?
“何必?如你所说,你一直都知道她是在利用你,从来没有交付多少真心,即便误以为她心里藏着人也没有如何当回事,不就是笃定自己有朝一日能征服她?马有失蹄,人有失手,既是你自己先动的心,那就愿赌服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