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佛桑抬眸瞧去。
凤眸汪着泪,泪里浸满了苦涩、哀伤与悲恸,还有一些他看不懂的东西。
萧元度心口揪痛。
想拥她入怀,想给她安慰,想告诉她不要怕。
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拂开自己的手,转身跑进别苑。
紧跟着,大门闭阖,阻绝了视线……
萧元度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门前。
待要扣门,手举至半空,忽又垂下。
静静伫立着,许久未曾一动,从远处看似与夜色融为了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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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佛桑疾奔入室,将房门掩上,任良媪与一众女侍在外头担忧问询,死咬着唇一声不吭,指甲深深嵌进了肉里。
方才在厅房,她只是状似淡然,实际已汗透重衣。
其实在那之前就已经预感到什么。
见了面,萧琥不发一言。
曹管事笑称昨夜的认亲宴虽被破坏,但还是作数的。
并适时送上酒水,“喝下这樽酒,姜娘子就要改口称义父了。”
是么?
喝下这樽酒,她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吗?
可是不喝,她还能走出这间屋室吗?
曹管事出去了,只留下她与萧琥无声地对峙——不,是她单方面地挣扎,萧琥好比那手持生死簿的判官,只需要轻轻一笔勾勒……
姜佛桑知道,萧琥在试探,在逼迫,逼她图穷匕见,逼她亮出最后的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