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鸨母的话说,正是一朵花开得最好的时候,凝霜含露、烂漫多姿,少一分都少韵味。
樊琼枝虽则与她同岁,境况却大不相同。多年来起早贪黑辛苦劳作,眉梢眼角不免多了些风霜之意。
幸而她底子好,又天生肤白,南行一路于别人是受罪,于她却是从未奢想过的清闲,再不需卖力操劳,倒比最初被卖时滋养了不少。
再加上她有一双极漂亮的眼睛,这让鸨母很是欣喜,“单凭眼认人,你俩倒似是亲姊妹!”
鸨母叫了人来教她俩规矩,尤其是当地方语。择日好挂牌。
对于这种结果两人早有准备,还是不免郁郁。
悬心等待着命运的铡刀落下,却突然柳暗花明,于阴霾密布中露出一线天光来——良烁与菖蒲竟然到了南州!
在高楼之上看到他们的那一刻,姜佛桑真是百感交集。
然而她并未出声唤人。
沦落欢楼、苟且活命,她愧为姜氏女,也愧见昔日人。
况且云梦馆并非善地,才来几日就已见几条人命被活活打杀,强龙都难压地头蛇,何况是势单力孤的“外江獠”。
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二人消失在了长街尽头,姜佛桑心如坠石,失魂落魄。
谁知峰回路转,良烁竟还是找到了她!
他在外游荡惯了,常跟三教九流打交道,凭着蛛丝马迹顺利寻到南州靠的也是以往结交的那些江湖兄弟。
这次来的也不止他和菖蒲,还有十多个有过命之交的弟兄,自入了逐鹿城,他们重点打听的便是欢楼,云梦馆自是绕不过去的,而云梦馆里新来了一批北地娇客又是众所周知的事。
迂迂回回,双方总算是联系上了。
良烁通过卖花娘递来消息,让她不必担心,容他想想办法。还叮嘱她事先万不可对人说起,即便是她提过的那个人,以免不慎走露消息。
姜佛桑强自按捺着激动的心情等待着。
就在此时,鸨母又送来一“喜”,说是竞都王世子瞧上她了,让她准备准备就去竞都王府,也不必挂牌了。
真如晴天霹雳一般!
姜佛桑全然不知自己是怎么入的竞都王世子的眼。问了鸨母才知,问题还出在初入云梦馆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