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温计呢?”
盛恬自知理亏,没有吭声,只是将放在床头的体温计递给他。
只见皱起眉头的男人看了一眼体温计,将水银柱甩回原位,然后才递回给她。
“风寒引起的?”看着盛恬听话地将体温计夹在腋下,他才在对面沙发坐下,“昨晚怎么没说?”
听到嘶哑的嗓音透着疲倦,打好腹稿的盛恬忽而噎住,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了。
好一会儿,她才开口:
“不想让你担心……”
只是越说越小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底气。
对面虚弱的人儿将头低低垂着,只能看到头顶的发旋——盛恬也知道自己这话说得实在毫无说服力。
“盛恬,”桑衔枝无可奈何地喊着她的名字,像是用尽了全力压下心中的怒火,语气缓慢且沉重,“生病了跟我说,我是会担心,但我可以给你买药,可以给你点外卖……好歹能做点什么。但绝不想像现在这样束手无策,或者一无所知地在机场等你回去。”
他每说一句,盛恬的头就更低一分——羞愧的。
她从未质疑过桑医生对自己的好,只是有自己隐瞒去见何毕一事在先,之后发生的事她也下意识地想要瞒着。
一个谎需要更多谎去圆。
盛恬觉得自己这次真的蠢极了。
可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她只能干巴巴地说:
“抱歉。”
可显然,这不会是被蒙在鼓里的人愿意听到的话。
桑衔枝沉默了片刻,“你不用道歉。”毫无波澜的语调听得盛恬心中一沉,眉头也纠成了结。
周遭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让人在静默中逐渐心灰意冷。
就在盛恬绞尽脑汁组织语言时,桑衔枝开口打破了宁静,“我看一下体温计。”
他伸手接过体温计,余光瞥见她手腕上露出袖子的紫檀佛珠,动作一顿,眸色暗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