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让我看看你要娶她的决心,让我看看你的骨头有多硬。”
慕西洲弯腰捡起掉在他脚边的那把身型极其精致的新派小左轮,唇角冷冷地上扬了一下,道:
“大帅想让我怎么证明?”
顾少霖沉声:“比如以死明志。”
慕西洲凤眸色微沉,低笑道:
“大帅,您是在跟我开玩笑么?以死明志,意义何在?除了能证明我想要追回您女儿的决心,徒增两边人马伤亡罢了。笙笙现在不肯原谅我,但并不代表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就像您跟秦女士之间的爱情,你们兜兜转转三十余载,不是也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愿意给您一个好脸色么?”
慕西洲后半句话对于顾少霖而言,就犹如一把生了铁锈的刀一下就刺到了他胸膛的最深处。
虽不致命,但却要命的让他疼。
顾少霖几乎是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就怒摔了一套茶具,“放肆!”
慕西洲的话还在继续,他此时就像是个亡命之徒,有恃无恐到了极致,他道:
“大帅,这就戳到您的痛处了吗?那大帅可否换位思考,稍稍站在我的立场想一想呢?我现在的处境,只怕是要比您痛上百倍。秦女士虽然痛恨您,但这三十余载她日日夜夜都在您的眼皮子底下,
您至少还能有个心安。而我,我想要的爱人,她为了逃避我,她跟一个她完全不爱的男人闪婚了。她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生活着,我每一分每一秒都犹如烈火焚身,十分煎熬。这种滋味,想必大帅应该很熟悉吧?”
顾少霖的情绪似乎冷静了下来。
他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沉声道,“但这不是你伤害她的理由,更不是你要追回她的理由。”
慕西洲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顾少霖的话,他有条不紊的说道:
“您说的不错。我做错的,我不会不认。我为了走捷径靠利用女人上位,这是我的错。我不知道,当年您是在什么情况下才靠季家上位的。但,我知道您当年一定有着不得已的苦衷。就像是我,即便我有错,但我也有身不由己的理由。”
“想必,您也听说了,我前不久才做了肝脏移植手术才得以苟且至今。正是因为身体上的重大疾病,让我总是跟时间赛跑,逼得我不得不走捷径。我怕,绕太多的路还没有抵达终点就已经病死在黄泉路上了。我死固然不可惜,但我放不下笙笙。”
”如果我死了,那些觊觎我手上军工业务的仇家一定会疯狂报复我在乎的人。所以,现实逼得我不能不这样做。就像当初,您身不由己的娶了季纤纤而辜负了秦女士的道理是一样的。您跟秦女士纠缠这么多年,还尚且有转圜的余地。我觉得,我更应该有这样的机会。”
“当然,您或许因为您身为父亲的立场而站队您的女儿,但我可以现在就对您表个态,只要您不干预我追求笙笙,我就能不去做任何伤害她的事,更不会威胁她,我……会努力用真诚打动她,直至她愿意点头的那一天。或许,这个过程会很长,只要我对她的心不死,我追求她的决心就永不磨灭。”
慕西洲说完这番话,就转身离开了战公馆。
暮色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