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保并未起身,反而还是伏在地上。
“不敢言?
还有何事不敢跟我言的?”
李太后凤目微阖,轻声吟诵着佛经,为自己的小儿子祈福。
“请娘娘恕罪,奴才本想将此事烂在肚子里。”
“但若是欺瞒主子,奴才良心难安。”
冯保话里隐隐带着颤抖。
“说。”
李太后淡漠的话语带着不容置疑。
“昨日,万岁爷在乾清宫与张先生争执,张先生拂袖而去……”冯保说道。
“张先生乃是帝王师,皇帝敢如此的不尊师重道?”
李太后转动着的佛珠顿了一顿。
“不够。”
“这就让你司礼监冯公公惶恐不敢言?”
冯保确实是纵横内宫的宦官之首,但他面对李太后,还是有着从心底发出的畏惧。
“是夜,万岁爷欲饮酒,老奴阻止未果反被呵斥……”
“万岁言,言……”
“言什么?”
李太后手中转动的佛珠有些失去了节奏。
“万岁言,太后非我大明之太后,为大秦之帝太后。
张江陵非我大明之首辅,为秦相之不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