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大商人听说是被官儿给逼走了,而我们这些村子大都是靠挖燧石过活。”
“现在这燧石都被官府抢走了,我们要是再不去商人那里帮帮工,怕是活不下去了。”
“府城里的那些人也不好过,都被挨家挨户的搜燧石。
名义上是搜燧石,那些当差的手脚可是不干净着呢。”
“办丧事的那些村子就是死了人呗,那知府狗官,就在府衙前面打死了八九个人哩……”
“现在这日子怎么过?
我家还算是好的,比起他们我家就没了百斤燧石罢了。
但天还没亮孩子他爹就上山了,要是能碰到些野兔野鸡就好了,还能给我儿吃些肉……”
朱翊镠只是一问,农妇便是竹筒倒豆子一般开始诉苦。
朱翊镠实在是没有想到,区区一个知府,怎么能如此的一手遮天?
逼走富商富户,肆意打杀百姓。
“你们没有去找巡抚、按察使告状吗?”
朱翊镠继续问道。
“官官相护哩,我们这都是平头老百姓,哪能斗得过官府?”
农妇叹了口气。
朱翊镠默然良久,看向了那个穿着袄子的小孩子。
“大姐,你家孩子几岁了?
可曾蒙学?”
农妇有些骄傲的昂起头来:“我儿今年四岁,别看他小,连百家姓都会背了。”
但说完,农妇又是眼神一黯:“这乡里的先生是个好人,年纪轻轻的一边给孩子们教书一边就考中了秀才。”
“但我听说前几日他从外地游学回来,替我们这些农户说话,就被那个该遭天打五雷轰的知府抓进了大狱里了,现在生死不知,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教我儿读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