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誉明白顾朝辞言语之意,但他想着能与神仙姐姐,多待一会,也是福气。自己一旦回家,怕是再也不能见到王姑娘了。想到这儿,心生暗然,也不顾顾朝辞脸色难看,强笑道:“公子说的是,等此事一了,我就回大理,以后再也不出来了!”
顾朝辞哪里不知他是口不对心,抿了一口清茶,悠悠道:“这丫头容貌之美,固然冠绝天下,连我见了都有一瞬心动。
可你这样百般痴缠,非但不会有回报,还会为人所用。
若是两情相悦,男子为自己女人做出多任何事,也都正常。
但你这种……
且不说王姑娘心有所属,痴心不改。再者说了,你内力深厚,若无大灾劫,活个百八十岁轻而易举,这丫头能活六十都算高寿了,你还活着,她却成了一堆白骨,岂非莫大悲哀?
你若实在对她割舍不得,想得到她的人,只需不择手段,那也不为难,但这绝非你这等正义之人所取。既然明知求之不得,又何必值得如此迷恋?”
段誉听了这话,忽而眉头深锁,忽尔点头微笑,喃喃道:“你说的不错,佛经也有云:‘当思美女,身藏脓血,百年之后,化为白骨’
可顾公子你也有所不知啊,王姑娘就算化为白骨,那也是美得不得了的白骨啊。”
姑苏城里水道纵横,几人面湖而坐,三月天晨风拂面,本就有些清冷微寒,王语嫣听了他这话,不禁小口微张,秀目睁圆,一时间脸色发白,心里一阵紧,一阵松,心道:“这段公子,怎么能呆到如此地步,他是失心疯了吧!今日以后,我可不敢再和他呆在一起了!”。
想着轻轻挪了挪位置,离段誉又远了一些。
顾朝辞对这一切都是尽收眼底,哼了一声道:“段公子,你就这样搞吧,以后你儿子、孙子肯定和你有样学样,都一个吊样!我再告诉你一句,只要慕容复不亲手将王语嫣送人,你终究只是一场空。”
段誉对顾朝辞这话,自是没有去多想,正自想象王语嫣身内骨骼,是何等模样。
王语嫣也知道段誉心思,可她心里只有表哥一人,其情虽真,可惜有缘无份啊!
两人正各自思忖,忽听得楼外丝竹之声隐隐响起,丝竹中又夹着钟鼓之声,高昂处响遏行云,满河皆响,低回处连而不断竟悠扬动听,余韵久久不散。
段誉心道:“这是谁大早上就成亲吗?”很是惊讶,应声望去,只见一艘画鲂从上游漂流下来,船头站了一个老翁,他身后数十人战成两排,立于身后。
这老翁身穿青色长袍,手中摇着鹅毛扇,但见他脸色红润,满头白发,颏下三尺苍髯,身形挺拔,青衫随风飘扬,阳光照在脸上,当真便如图画中的神仙一般。
段誉不由喝了声彩:“好风采!”
顾朝辞呵呵一笑道:“你可知何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段誉眉头一挑:“何意?”
“你看看他身后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