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同缺胳膊少腿了,要见我不会自己来,还要我亲自去?哪里来的官威……”
李危寻心想他还是低谷了谢骄眠这近乎不要命的狂妄,但如果李君同真的亲自来见谢骄眠的话,他的身份必然会暴露。
所以当务之急,还是得找一个看上去不是很突兀的借口溜之大吉。
他正在头脑风暴,但与此同时,忍冬的声音也颤颤巍巍地响起:“王妃……您别为难我了……”竟然都好像要哭出来了一般。
李君同看上去温润和煦实际上阴晴不定,谢骄眠看上去清冷娇贵实际上嘴硬心软。忍冬虽然两边都畏惧,但是王妃总是要更软绵绵一点的,权衡利弊之后,果然还是在王妃这边卖卖惨有盼头。
李危寻当然看出了忍冬有卖可怜的嫌疑,但是此刻却是乖乖沉默退在一旁,丝毫没有煽风点火的想法。
毕竟若是谢骄眠要是不忍忍冬为难、亲自去见了李君同的话,那他自己就不用跟上去了,免了找借口,又平白引起谢骄眠怀疑。
但是这一次,谢骄眠看出了忍冬的小心思。
一个下人对她有这样的心思,她没看出来倒也罢了,倘若看出来了,还顺应着她,难免不会让人觉得她就是一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只要稍微卖卖惨,就能够得到宽容。
于是她冷笑一声,往椅背靠去,抬手支撑着下颌,眼波流转,一点妖娆妩媚,一点玩世不恭。
“忍冬,我这怎么就算为难你了呢?”
明明依然是娇软的声音,甚至是温柔的语气,但是此刻听入忍冬的耳中,竟让她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谢骄眠看了一眼自己修剪得干净圆润的指甲,上面没有任何蔻丹的点缀,指尖却天然泛起微微的红色,好不引人向往。
她继续说:“你怕自己违抗了李君同的命令,所以李君同责罚你,对么?可是你向我求情又是为什么呢?难道违抗我的命令,就不会受罚了吗?”
忍冬低垂着头,吓得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深怕一个不注意,自己的脑袋就已经掉在了地上。
王妃什么时候也将王爷的笑里藏刀学了个入骨三分了……
还是说,王妃其实一直都是这样的性子,只是她终究见识浅薄,没能及时发觉?……
总之,她夹在两个不好伺候的主子中间,实在是有些命短……
“你是我的人,不要总听李君同的话。去,把我刚才说的话原封不动地说给他听一遍,他若是为难你,自有我替你‘担待’。”她说着,撩了一下耳边的碎发。
明明只是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美人生来绝色,所以即便是无意之举,也有万种风情。
她张了张口,想叫忍冬的名字,但想了两息都没能回忆起来,于是直接作罢:“我不喜欢,你身为我的婢女,却还是像个墙头草一样,一边想着恭维我,一边又要看李君同的眼色。‘不要为难我’——这样的话术不应该说给我听,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