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又熟悉,疼痛还柔软。
“为……”他感觉到自己喉间都有些哽塞,连声音都开始沙哑,“为什么是这个名字呢?”
让他欢喜,又让他疼痛。
谢骄眠抬手揉了揉眉心,言语之间似乎也是不解和疲惫:“我也不知道。”
她也不知道。
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的脑海中是没有任何关于这两个字的意识的。
在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候,她将这两个字脱口而出,待神思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将说出口的话收回去了。
她本来还有些后悔,觉得依然草率,但是又找不出比这“嫣灰”两个字更贴切“六十一”的了。
思及此,她将目光落在了六十一的身上,企图从对方的身上找出什么特征来迎合一下“嫣灰”这个新名字。
但是无果。
他一身青灰色的长衫,一身文人雅气,却又束了一个高马尾,便有几分少年的阳光之感。明明是那种欢脱又认怂的性格,却看上去文质彬彬,还有一股子病弱之气,两相对比,难免不叫人觉得突兀。
浑身上下除了那一身青灰色长衫上的“灰”能与“嫣灰”二字沾到一点露水缘分,再也找不出一星半点儿来认可这个名字。
但是谢骄眠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再也找不出另外两个字来衬他。
“算了……”二人又是一阵沉默之后,谢骄眠揉了揉疲惫的眼角,仿若呢喃一般出声,“‘六十一’就‘六十一’吧……”
“——谢谢上神。”
她大概已经反应过来随便否认他的名字实在是有些失礼,也为自己那脱口而出的两个字赶到一种猝不及防的茫然,所以在意识堪堪回笼之后,她选择向自己这短暂清醒的理智妥协。
反正,她也是个难得记得住名字的人。
但是她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先她一步,认同了这个名字。
在她自己都茫然的时候。
“谢谢上神,我很喜欢这个名字。”
少年周身的欢脱之感渐渐消弭,沉淀为一种说不清又道不明的、沉重的病郁,好像这才是他最最原本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