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骄眠听到声音,有些茫然地看着他,眼神疑惑,渐渐变得不耐烦:“你刚才说什么?”
她没有听清。
她现在脑子里全都是嫣灰痛苦的呻.吟。
“上神大人,我难受……”他气若游丝。
她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一只狐狸,忽然就变成了这副似乎随时都会死去的样子。
明明他的身子已经不再颤栗,他身上的新伤旧痕也已经好了许多,他也不再呕血……
可是他痛苦不止。
痛苦到,连原本不能清晰他意识和感知的谢骄眠,都能明了几分疼痛。
但是她除却能够稍微感知一两分独属于嫣灰的痛苦,再也不能有更多的作为,于是只能看着他在泥潭炼狱之中挣扎。
一瞬间,好像自己也曾看到过无数次,他诸如此类的无奈,以及痛苦的挣扎。
李君同的呼吸停滞了一息,大脑也跟着空白了一阵,只还能几近麻木地重复刚才的那句话:“你跟李危寻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虽然谢骄眠并不知道李危寻的真实名字,但是她几乎是立刻就联系上了——她又被骗了一次。
也对,一个人如果想要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的话,真实的名字,便肯定是不会说出来的。
她本来就已经心烦意躁,一句“跟你有什么关系”都已经卡在了嗓子眼儿,但是耐不住怀中狐狸又一声脆弱的、接近哭腔的嘤呜。
“嫣灰?”她轻声唤着狐狸的名字。
她或许不知道,自己这样轻唤着谁的名字时,究竟有多么柔软,又有多么动人。
于是便让从来没有承恩过如此“殊荣”的人,难免嫉妒。
难免心生出一种卑劣的、可笑又幼稚的、将这只畜生杀死的荒唐想法。
“上神大人……”嫣灰依旧是气若游丝的回应,“大人,我现在、很累……请您准允我先,睡上一觉……”
越往后,他的话音就越是微不可闻。
在完全失去了声音之后,似乎连带着狐狸的呼吸,也跟着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