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山曾眼中意味不明的晦暗,生江忍不住担忧地问道:“山曾,你在想什么?”
山曾如梦初醒,脆弱心脏似乎漏跳了一拍,反应了一会儿之后,才迟钝地摇了摇头。
生江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房门忽然被打开,紧随而来的是另一道熟悉的声音——
“山曾——”
墨色镶金边的龙袍,飞龙流云在这个人的身上不再单单只是一个绣纹,仿佛已经有了新的生命,随时都会冲破衣衫的禁锢飞上九天,但又似乎是因为这位年轻君王,从而甘愿俯首,只是当他的陪衬。
山曾一见到来人,那几乎是刻入血脉中的反应,为了要给李危寻行礼,他差点从床上摔下来,幸好身旁有生江及时将他扶住,不然又是一场事故。
李危寻也连忙上前,双手虚搭地将他扶起:“不必多礼。”
山曾面上终于有了不同于以往苍白的红润。
李危寻看向生江,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朕还在早朝就感应到了魂灯亮起,其间发生了什么?”
然而面对李危寻的疑问,一直在旁守候着的生江,也不能给予他答案。
山曾的床头上燃着的是“魂灯”,顾名思义,魂灯能够将神魂稀薄之人的一缕魂魄吊着,不至于让其灰飞烟灭,也能指引其余游散的魂魄重新聚集在主魂体内。
但是自燃起魂灯那天开始,山曾的神魂就是游离透明的,稀薄得就好像已经死去了一样。
而今天,魂灯毫无征兆地亮起,病榻上躺了一个多月也没有任何反应的人也忽然醒来,——一切都太过突然,太过不可思议。
李危寻当然知道这世间大有“奇迹”存在,但是他走到如今,也不至于还要像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孩子一样,轻信奇迹。
看似种种偶然,实则都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形成必然。
他的眉心轻轻蹙起——如果不曾恍惚,或许还能瞥见他眉心蹙起的弧度,与某个人竟然异常相似。
他问山曾:“山曾,你昏迷的时候,有在梦里看到过什么吗?”
***
距离上一次谢丞相来看谢骄眠,转眼竟然已经过了两个多月了。
他以为自己足够清闲,还想着下次以询问“为何要将摄政王府的院子拆了”为理由再去看她,结果一忙起来就没个消停,愣是耽误了许多时日,以至于现在再想用这样的理由去看看自己的女儿,都嫌为时太晚,新院子都落好一段时间了。
但是他已经两个多月没有见过谢骄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