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泪珠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因为有种恐惧感深深攫住了她——如果这一次放他离开,那她就永远等不到她要的答案了。
他会冷静下来,做一个最负责任最正派的长辈,再也不会有今天这样情绪失控的时刻了。
因为那就是她所了解的祁行。
而片刻的僵持就在这样的状况里结束了——祁行转过身来想说什么,却在看清楚地上的血迹之后倏地愣住。
接着,他一把抱起陶诗,将她迅速抱到了沙发上,然后很快从书房拿来了药箱。
陶诗就这样怔怔地坐在沙发上,低头望着那个正在替她上药的人。
他的神情前所未有的焦躁严峻,仿佛正在面临什么折磨他的灾难。
他的眉头皱得紧紧的,这让他看上去老了很多。
他哑着声音问她:“疼吗?”
那语气就好像正在经历疼痛的人是他一样。
大颗大颗的泪珠往下掉,她忽然伸手抱住他,下巴搁在了他的肩膀上,沿着面庞落下来的泪珠把他的衬衣都染湿了一片。
那个男人沉默地任由她抱着,手臂在半空中僵了片刻,有回抱住她的趋势,然而最终却抑制住了那种冲动,转而无力地垂了下去。
他用一种平稳的语气说:“乖,别哭了,你这样我会心疼。”
而在陶诗忽然间觉得自己还有希望的时候,他又残忍地扼杀掉了那点苗头,“我当你是女儿,或者是妹妹,你是不是也该懂点事,不要这么轻易让我陪你难过?”
陶诗只能嚎啕大哭,痛恨这样一句话阻止了她憋在心里很久很久的那些东西。
是,她没资格以德报怨,用他的好心来让他伤心,利用他的宠爱来要求他给不起的感情。
可是她的爱情又该怎么办?
终于,她擦干了眼泪,平静地望着他,“我想和陈冬亚订婚。”
祁行最终也没有做出任何答复,只是沉默地离开了家。
陶诗在沙发上坐了很久,拨通了陈冬亚的电话,第一句就是“对不起”。
陈冬亚在那头顿了顿,才说:“为什么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