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她抬眸看了一眼兰莺,还是什么表情都没有。
乃至于眼中都看不到任何的情绪,她就好像是一滩死水,一个没有灵魂的空壳,凭着指令在这个世间运动着,其余什么都不会想。
可偏偏兰莺就是被这样一个眼神看得毛骨悚然、浑身发凉,以至于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了。
“你毕竟是王女。”容蘑蘑说。
说完这句话她就转身出了卧房的门,又从外面将门给关住了。
门外的阳光又那么一瞬间照射了进来,但很快又被阻挡在外。
兰莺觉得在这样的一个炎热的秋季,空气凉得有些不太正常,冷气从骨子、皮肉里钻出来,丝丝缕缕地缠绕着她,一点点消磨掉她的热情、信心、坚持、爱意,让她也要成为一个像死水一样不会思考和挣扎的人。
她觉得可怕。
想到这里她钻进了被褥里,让厚软的被子紧紧地裹自己,而后她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想着很多事情。
从联邦回来之后她就被禁了足,准确而言是她对兰云菱说了自己身上有个高精度的追踪器之后,她的母王就以摘掉追踪器为由将她软禁在了这里。
说软禁其实也不准确,毕竟她还是被好吃好喝地养着的,身上的那个追踪器也请着医生来拿掉了,一切看起来都没有什么异常。
然而她不能出去、不能与外界交流,甚至于光脑都被没收了。这很奇怪,因为兰云菱对她的信任和爱好像就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就消失了。
可她私心里又觉得不是这样的。
当她知道解清秋要大婚之后就有想过逃出去,可是方法使尽了也没有效果。
又在偶然之间听到了兰云菱和章台的商谈,在知道她们打算在大婚当日除掉解清秋,于是连蒙带骗地使用到了几分钟的光脑,也成功地给解清秋发了信息。
信息发出去的时候她是万念俱灰的。
因为在这个闭塞、狭小的卧房内,她没有任何消息来源,一起都仰仗着侍从、容蘑蘑、兰云菱能够“开恩”,仰仗着某些过路人能多说几句话,但她很少时候会那么幸运。
所以即使她拼尽全力地发出了信息,也不能知道解清秋后续如何。
解清秋生死未卜,她也对自己的亲生母亲彻底失了望,到底是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做出那么狠毒的事情,要置一个肱骨之臣于死地,因此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她一面。
关于自己的母亲,其实还有更多,但是兰莺不愿意想。
她吸了一口气,喉咙中发出嘶嘶的声音,像是一个漏了气的车胎,转不动也撑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