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吐了口气,“冷静过头了……冷!”
荷花缸里的水,因为缸,异于寻常,可严冬游鱼。
可一旦离开那宝缸,就和他妈自来水一样。
动作太大,不光泼湿了头脸,半身衣服也都潮了。
一件件脱下湿了的,和没湿的衣服。
季雅云不知是不是天生‘母性泛滥’,竟主动从打开的皮箱里拿出其中衣物,完全不避嫌的,从里到外,一件一件替我穿在身上。
月白长衫着身,季雅云边替我系上盘扣边小声说:
“我现在脑子很乱,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我……我……我是不是见过你?很久以前?我……小时候?小时候见过你……”
“没有!”我决断地说。
同时有些粗鲁地推开她,抬手系上了领间最后一粒盘扣。
再次从包里拿出黄纸,稍一迟疑,用力将背包甩到了墙角。
“我现在后悔让你参与这件事了。”瞎子的气息明显变得粗重。
“后悔也来不及了。”
我话音未落,门外忽然传来一个声音:“亚茹!你在里面吗?雅云?在不在?”
一个本该气宇轩昂,此刻却面带极度疑惑的中年男人,微微弓着腰,侧着身,一步一顿走了进来。
“刘先生!你也在!那就好了!”
男人看向季雅云,使劲闭了闭眼,睁开眼后,冲她微微点头:“先别多说……我来这儿,就是猜到你们来干嘛了。亚茹呢?”
窦大宝突地原地一跳,落地后立即飞快跑了出去。
回来后,眼珠转个不停,压着嗓子,鬼鬼祟祟道:“那缸里又多了一条鱼……”
窦大宝说话含混,瞎子此时却是头脑清明:
“祸祸,已经坐实了,荷花缸里的鱼,就是映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