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李深不知道的是,今晚,苏良玉没有住在孙夫子家,而是住在了自己这小院子里。
这是良玉早就跟姜夫人说好的,一月里偶尔还是会回自己这院子住住,今晚,便是如此。
恰好,今日晚间苏良玉喝多了水,难得的夜里起了身。
苏良玉房里出了动静时,李深第一时间便察觉了,怔愣了一下,便想藏起来,可苏良玉这院子里并未置办些什么,除了石桌外已然是空旷旷,竟然无处可藏。
李深只能提气往一侧墙头奔去,但时间太短了,他只堪堪爬上墙头,苏良玉便提着灯披着外套出了来。
好在,苏良玉并不曾发现他,他在墙头上头都不敢转动,就这么看着苏良玉进了一侧的小房间,心里也猜着了她这是起夜,向来混不吝的人,生出了许多尴尬。
若此时明月高挂,若有人能看见这方天地,李深那爬满了红晕的耳际和飘忽的眼神定然不会被错过。
李深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他这些年来办案时没少经历过惊险,却从没觉得有什么,不过是消耗些体力罢了,却独独在这墙头上,第一次有了提心吊胆的感觉。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走得很慢,终于,苏良玉出来了,想着她马上就会回房,自己不会被发现,李深将自己的身子在墙头伏的更低,眼神更加不敢再往院中去。
可良久,也没有听见苏良玉进房的声音,又等了一会儿,李深忍不住微微抬起了脑袋,往院中瞧去。
只看见苏良玉确实没有进房,而是拢上了披在身上的外衣,就坐在自己方才坐着的石桌前,不知道在发什么呆。
李深禁不住想:她半夜不睡,在想些什么呢?
许家二郎?
又或者是她家人给她新相看的对象?
又或者会想想自己?
实者,良玉谁也没想,她只是突然觉得自己好久没这样安静过了,想坐一会儿罢了。
一人在墙头,一人在院中,谁也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的在自己的位置上,直至风起,吹得人生凉。
良玉有些许遗憾,“天冷起来了啊!”
站起身来,良玉可惜地扫了一眼自己院子的四周,兀地,发觉了院子南面的墙头多了一坨黑色的不明物。
良玉有些惊疑,觉得那一坨像人又不像人,慢慢退至自己房门口,后背抵住了自己的房门,才敢出声试探,“是谁?”
李深见被发现了,心跳到了嗓子眼,就要跃墙而下,心里只一个想法,不能叫苏良玉瞧见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