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住?”
高求平勉强维持住脸上的愤愤之色,接着往下的计划走,“你一句对不住便要将我给打发了不成?
我可是足足等够了你十五日,还那般诚意地给你交换了那么些定金,如今,你一句对不住就要了了这账,我的损失该如何清算?”
谢诚序白的毫无血色的脸,肉眼可见的惨淡了一下,随即,他已经泛起了皮的嘴唇微微翕动,说出了一段果决的话来。
“我知客人对我信任,这桩生意便利了我许多,如今造成这样的结果,我心里也很是难受,但我也确实没有其他法子为客人再寻出一批货来,便只能照契赔偿客人了。
虽然,我知道这样也还是没有法子弥补客人耽误的时间,也还不起客人对我的信任,但我着实只有这小小的能力了,还望客人海涵,尽早再去其他地方购得足够数量的浮光锦布。”
说完,谢诚序转身去了柜台后面,拿出了一个木制的盒子来,打开木盒,里面装的是几张银票。
“这里面是六百两的银票,暂且先拿给客人做赔偿,其他的我却是凑不出了,还请客人给我一些时日,待我继续将这铺面和店里的存货转手出去,才能还上客人的这笔账了。”
高求平接过谢诚序递过来的盒子,看着里面的几张银票,有些哑然无语,再看看店里有些空旷的样子,明悟了过来。
也不知该说这谢诚序坦诚老实,还是该说这谢诚序傻帽缺心眼了,这样的巨额赔偿,他竟然丝毫不与他扯皮,直接自个儿已经开始按照最高的赔偿凑钱了。
再瞧瞧谢诚序这狼狈惨淡的模样,莫名,高求平觉着手里的盒子有些烫手了。
高求平别开了头,不去看谢诚序的样子,刻意将盒子里的银票拿出来点了点,“按照契约,你要赔偿我一千三百五十两银子,这六百两可是一半都不到。”
谢诚序眼神黯淡几分,点了点头,“是,加上客人给的二百两定金,还欠客人九百五十两,我一时也确实拿不出,还请客人等候些日子,我定是尽力还上客人的这笔账。”
高求平差点没忍住,直接要戳着谢诚序的脑袋骂蠢货,他都没提定金这回事儿了,这人还主动提起,他那家底够赔吗?
也不知道苏姑娘怎么会看上这样无用又没脑子的男人!
“咳咳!你这铺面不大,也没在繁华的主街,便是卖,也最多不过是五六百两的银子,怕还是相差甚远!”
“是。
铺子里的存货约莫也值个三四百两银子,我再去其他地方凑凑,会给客人你凑齐的,只是要客人宽宥些时日才好。”
谢诚序心里也在滴血,这铺子和存下来的这些银钱,都是他这么些年打拼的心血,铺面更是他父亲留下的祖产,这一次他全然赔了出去,心里已经比杀了自己还难受。
可他有什么法子,他只能这样,他不是一个人,他家里还有病弱老母要依靠他,他不能豁出去跟人扯皮,一旦他出了什么意外,他的母亲便也活不下去了。
况且,当日,他与这客人之间是明明白白地立了契约的,只要这客人拿了这契书去衙门一告,他定然也是免不了要赔出这些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