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兴一听真是出去的,顿时有些为难了,“这简师傅啊,我们头儿交待了,叫我们搁这文兴街看着,不仅仅是为防范那起子匪徒往这边生事,更得叫我们看着不叫你们这一家人出去,说是那天你们怕是都被匪徒瞧在眼里,出去容易叫人给害了,你这……”
后面的话,洪兴就没有全然说出来了,脸上的为难之色却是愈加浮现出来,简师傅放在自己马车上的手也怔愣了一会儿,随即道:“李捕头的担心也确实是对的,我们也很感谢李捕头的关心和官差大人的劳累付出,只是我们也不能以后的日子都不出门,这怕也不现实。”
洪兴当然觉得这简师傅说得对,可问题是老大特意给自己和上午在这巡逻的徐寅嘱咐了这些话,每日换班下值的时候老大还会来问情况,甚至时不时地老大自己也要过来逛逛,摆明了就是对这事情很重视的。
洪兴便也不敢轻易放简师傅离开,“简师傅,你真别为难我,要真是有什么事儿,着急的话我也可以给你去跑跑腿,若是不急的话,我下值回衙了替你去问问我们头儿,我们头儿说行了我这才能放你出去。
我们做这些真都是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所以你也多理解理解。”
简师傅一时无语,都有些想不明白,李捕头为何要这样做,但人衙差说的也没错,都是为了安全,简师傅也不能生气,只能继续跟洪兴争取:
“是,衙差大人说的是对的。
只是,我虽然年纪大了些了,但好歹还有一两手功夫在身,今日这事偏生有些奇特,真不能假手于人,更是有些时间上的赶,非得今日不行!衙差大人你看,要不还是通融通融,毕竟我们也不是犯人,你说是吧?”
简师傅这里跟洪兴磨着,院子里的苏良玉和三儿两人,一直没听见马车的滚动的动静,觉得奇怪也到了院门口来查看,就刚好看见了洪兴跟简师傅在讨价还价式的磨嘴皮子。
苏良玉看着外面安全,打开了院门同三儿就要一并出了来,“简叔,出什么问题了吗,怎地还不走呢?”
而苏良玉的声音一出,洪兴和简师傅便立马看了过去,异口同声地催促、阻止道:“快进去!”
苏良玉迈出的右脚讪讪地给收了进去,洪兴就有些糟心了,“苏姑娘,你们这得听话啊,我们头儿担心你们担心的不行,任衙里现今如何忙碌,我们头儿都顶着压力抽调了我和徐寅过来文兴街这边,就是怕你们出事儿,可你们自己也得上点心啊,这一会是要出门,一会是要露面的,我真是……”
洪兴这话说的是有些带情绪在里面了,他和徐寅在这文兴街也站了好些日子了,虽然只是站着巡视这条街,但头儿特意提点了他们要打起精神万分注意,是而这活也不必衙里的兄弟们轻省到哪里去,反而更有压力。
连着弄了这些天,他和徐寅也是有点子累了,其实吧,单单只是累些,但到底是他们头儿吩咐下来的活,他们也是没有怨言的。
主要是他和徐寅这些天也是看见了自己头儿在苏姑娘这里吃冷眼子,有些为自己头儿不平。
李深和苏良玉之间的事情,洪兴和徐寅这等子人实则并不完全清楚,他们接触苏良玉也并不多,真正接触的那一两回也都是跟着李深后面,见到的都是李深帮苏良玉的样子。
其他的,便是隐约从其他人口中知晓,无非是这苏姑娘曾经是他们头儿的妻子,后来和离的,他们头儿对这苏姑娘有意思,帮了这苏姑娘好几回大忙,有一回,更是被县太爷打了板子,搁家里躺了好长时间,结果这苏姑娘却是转脚找了其他人相看……
总而言之,在洪兴的印象里,苏良玉是有些对不住他们头儿的好的。
在文兴街这几日,他又亲眼见了好几回李深在苏良玉这里受冷落的样子,更是坚定他心里的那个由别人口中听到的印象,今日见此,便一时没有忍住借着由头发泄了自己的不满。
苏良玉此时并未感觉出来洪兴是故意借题发挥,只是觉着这个衙差说话有些直白,同时也觉得自己刚刚确实是不应该,她退回到了院子了,门虚虚地掩着,隔着门还给洪兴道了个歉:
“是,我大意了些,这位衙差对不住了,我退回来了,以后也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