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罗欣一家,原本是弗朗机船匠,是万历三十年左右自濠镜和一些番僧来到南京,后来据说他的祖上不知怎么地就和本地女子结亲,而后便居住了下来,他已是第三代了……”
赵德柱不愧是南京坐地虎,不到一日便把小佛郎机混血儿罗欣一家的底摸得清清楚楚。
“既然如此他们也算是世居南京,怎么又扯上了罪名?”
陈源有些不解地问道。
赵德柱接着说道:“唉,他们也算是受到无妄之灾,公子还记得咱们救的那两个洋和尚不?就是兵马司门前的王丰肃和谢务禄……他们搞出的那什么教案,就把信教的小红番仔一家给裹挟进去了!”
“原本这家人虽然是贱籍,却有着祖传的木作手艺,他们的西洋手艺又颇有可取之处,所以一家人生计本是不愁的。”
“奈何,教案之后,小红番仔的父亲——叫罗德,却被五城兵马司抓了起来,现在却不知送到哪里去做苦工了……”
陈源闻言点了点头,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赵德柱轻声道:“现在关键要确定这罗德的死活,要是人没了,一切皆休!”
“看来有些人不想惹也得惹了,得想办法尽快打听一下,这罗德的去处,有三个方向,一是内守备厅,这事倒是好办……”
“第二就是应天府南京城,这事你老兄费一下心。”
“第三就是那个墙头草沈尚书,本来不想招惹他……现在欢哥又去了北京,其他人分量不够,沈小姐不好露面,怕是只有我去了。”
陈源既像是自话自说,又像是和赵德柱商量着说道。
“小的倒是觉得不忙惊动那个尚书老爷,有些事情,怕到不了他老人那里……”
赵德柱连忙谏言道。
“嗯?你这话说得倒是有理!就让下面的人微操,或者本公子微操?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陈源闻言,连忙点头不迭,欣然同意道。
既然已经议定方向,自然分头行动,内守备厅让子痴私底下联系一下,打听一下罗德的消息,这里不作为重点。
赵德柱则去最熟悉的应天府。
陈源则改了一身寻常装扮,只身一人来到了南京城高端社区——乌衣巷,沈尚书的府邸。
递上拜帖,给了门包,陈源很容易地见到了尚书府的二管事沈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