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德威很主动的感慨道:“此时此刻,必须要题诗纪念啊。”
遂又提笔写下了题目为《名士悦倾城》的一首诗:“月照流黄满,情将芍药深......青春愿长在,莫遣岁华侵。”
王怜卿是懂行的,立刻经惊讶道:“名士悦倾城的母题!居然是齐梁宫体诗!”
她对秦德威写诗作词熟得不能再熟,这位夫君虽然创作题材五花八门,但多有肆意挥洒、装逼炫技的气质。
但眼前这样规规整整又娓娓道来的旧式宫体诗反倒是稀罕了,十分不同寻常,说明不是应付任务一样的填字游戏。
王美人内心又是一波感动,可惜身体不便,只能捧着诗稿柔声说:“郎君太有心了。”
秦老爷又安抚了几句,然后才告辞道:“时间也不早,我先回大房了。”
于是再次转移战场,秦德威回到了他最坚固的大后方。
徐贤妻正正经经迎接上来,规规矩矩的帮着换衣服,又无可挑剔的问道:“老爷要用饭么?”
秦老爷换了家居服,大手一挥道:“拿酒来!你我对酌几杯!”
徐妙璇又尽职尽责的问道:“老爷可曾有什么喜事?”
秦德威答话道:“不知你可记得,你我相识于嘉靖九年的春天,到今年正好十年了。想起如此有纪念意义的事情,岂能不饮酒庆贺一番?”
徐妙璇也是愣了会儿神,不知不觉已经十年了吗?
但她嘴上却很有内涵的说:“既然如此有纪念意义,夫君还要为妾身写诗吗?”
“写!必须写!”秦老爷胸有成竹的说,然后主动提笔写着。
徐妙璇掌着烛光,站在旁边看,只见夫君写了两首小诗。
第一首是:“忆昔秦淮柳,青青映高楼。嫩色绊郎心,柔条系郎舟。”
徐妙璇也能品鉴出来,这很像是六朝民歌风格的男女情诗,老金陵范儿十足,仿佛对十年前少年少女的时光进行了白描。
她再看第二首是:“借郎手中刀,斫取河边树。莫遣杨白花,飞渡河南去。”
刀,柴刀;河南,秦淮河南岸,风月无边旧院所在。
扑哧!徐贤妻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来,很贤惠的先放下烛台,才动手狠狠的捶了秦老爷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