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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夫愣了,杀意退了,母亲是他的软肋,更是自己无形的保护神。
在母亲下葬的当晚,人已消散、夜已深重,韩从依要不是蜷缩在母亲的墓碑后睡着了,也不会见到李大夫当时的疯狂。那是他唯一一次让自己疯狂,自此之后他就把自己埋在更深的面具之下。
只是那时的自己不懂,竟以为他是来毁灭自己杀人的证据。若不是经历了两世,上天给了她一双能够“回头看”的火眼金睛,她怎么都不会察觉李大夫心底暗涌的情愫。
“我在你的额头开了一个伤口,放心,不会留疤。”就在韩从依思绪翻涌的功夫,只觉得额头一凉,就像一道寒光闪过,李大夫已经手脚麻利的给她做着处理了。
韩从依忍不住龇牙咧嘴起来。连个招呼都不打,她暗戳戳地埋怨。
“疼吗?”听着韩从依又是吸凉气又是咬牙关的过激反应,李大夫一脸惊讶地问到。
别说,他这么一问倒把韩从依问愣了,她邹邹额头、摇摇脑袋努力感知着那个伤口的存在,还真是不疼。
“药已经上好了,不会有感觉的。最多是有点丑,过几天自然就消散了。”
“我其实……”韩从依咽了下口水,接着说到:“我其实想说,说不清楚来源不是才更有趣吗?”
李大夫神色一凛,一脸严肃地看向韩从依:“我们的目的是送你出府,而不是把你弄成个怪物。若真是朝着鬼上身的方向演,能帮你的就不是我,而是个道士了。”
李大夫中气十足的声音配在这张沧桑的脸上莫名的有种喜感,韩从依顾不得眼前的情形,还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起来。
李济睿忽然觉得恍如隔世,仿佛又看见了秦雨柔那温柔的面容,竟有些看得愣怔了。
故人从未离去,只是不忍想起。
“你的纯真是刻在骨子里的,如论怎么装饰隐藏还是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韩从依愣了一愣,哼笑了一声:“经历过我这般遭遇,怎么还会有十岁的纯真?李大夫,纯真可爱可能让我在这人间地狱活下去?”
李大夫的温柔只一刻,忽的又恢复了那份疏离,只见他略一整理,便又将自己装回了那个老朽的躯壳里。
“我忘了,你已经完全不是之前那个温婉柔弱的你了。你根本不是个十岁的孩子,而是……三十七岁。既然要反击,那你母亲失去的理当由你来背负。”
“药抓回来了!”莲月气喘吁吁地进屋来,一看见韩从依额头那明显的伤痕,忍不住惊呼起来:“这……这……李大夫,您要想想办法,小姐还未出阁,不能留下疤痕啊!”
李济睿斜眼瞥了眼那狰狞的伤口,嘴角轻轻一撇,并未正面回应莲月的乞求。
“你们要操心的可不是这个伤疤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