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掌柜,你这是哪里话,这样精瘦的人,一顿撑死吃四个馒头,一天两顿也才八个,在你眼里,我这铺子这么不禁吃?”
刘喜苦笑道:“到底还是见识短,你光看那人精瘦,可知道那一身的铜皮是多大能耐才练出来的?”
“太阳晒的呗,给我几天时间我也能晒出来。”
刘喜说道:“你光看见了颜色,没看见他那身腱子肉。我们六必居运送贵重东西的时候,会请镖师一路保镖,镖师里面有像他这样的,我只见过两个,而且一趟镖就要五十两银子!”
吉日不甚在意,问道:“那你请了吗?”
刘喜心疼地说道:“那趟货说是贵重,可拢共也才六百两银子的东西,这样的镖师没有二千两的货,谁犯得上去请他们呐?”
吉日长长的“噢”了一声,问道:“那按你的说法,像他这样的人,一顿几个馒头?”
刘喜说道:“少说一顿也要二十个馒头!”
“掌柜的,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一顿二十个馒头,他那是人肚子,还是乾坤袖?你亲眼得见那镖师吃了二十个馒头分量的东西?”
刘喜想了想,说道:“那倒没有,我是这么估计的。”
吉日忍不住打趣道:“我看春来茶馆不该请周先生去说关云长,倒该请你去说。”
“老弟,你这是何意?”
吉日笑道:“请你去说关云长,就不是曹操说降他,而是他生擒曹操了!”
刘喜有些气急,喊道:“我好心好意提醒你,你却揶揄我,我看到时候啊,这王小虎吃得有多高兴,你就哭得有多难看!”
“吃呗,答应人家了,哪怕一顿吃五十个馒头,那我也受着。”吉日仍旧不当回事,说完便回到铺子里继续忙活。
相比获泽城里的流民纷扰,城外的乡村就更不容易了,至少朱天启的院子外面就有不下十个人想求他收留,搞得他连活儿都做不下去。
“走走走,我又不是高门大户,管不了你们这许多张嘴,再多事可别怪我无情了!”
见众人还是不肯离去,朱天启狠下心肠,拿起一根木棒就往门外抡,一连抡了十几下,方才让流民知道这户人家不是好惹的,不得已纷纷离去。
朱天启把木棒背在身后,叹了口气:“这叫什么事儿,才过了十几年安生日子,又搞出这么大烂摊子……”
“县太爷有令,因山阳郡水患,获泽城内流民甚多。流民孤苦,不可不理,流民纷乱,不可不治。即日起,加征粮税,集获泽之力,同山阳郡共克时艰,有多缴者,次年粮税依本次数额之上再减两成。有少缴者,着兵丁催办,不可贻误大局。”
布告张贴,很快风闻获泽郡,街上的流民纷纷赞叹获泽县令真是天降甘霖,解百姓燃眉之急。然而对其他人来说,这张布告完全是往他们嘴里塞黄连,不让说话不让咽,就是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