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杨头越听越觉得新鲜,但心里头仍有疑虑,当下就坦言道:“小相公说的大概都是官府里头听来的,这听着确实是不错,就怕给折腾坏了。就像咱们村,你若是大伙凑钱买三五头耕牛,借给谁不借给谁,大伙儿拿出来的东西有好有坏,到时候只怕不好安排。”
“所以我才说,得推选大伙都信得过的人定出章程,官府只是当一个中人。再说了,一开始大伙儿未必信得过彼此,这人数未必会有多少,但有十个人,每人凑个一百钱,就有一贯,那就能做一贯的事情。若是有一百个人,每人一百,那就有十贯,这就能做十贯的事情……”
张越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别说那老杨头听得一愣一愣只有点头的份,就连那起先不以为然地汉子也听住了。等到张越漫不经心地表示,这青州府大族方家可以从一开始先提供耕牛给官府,由官府出借给没有垦荒的人家,并派人帮着建这互助会,两人更是又惊又喜。
青州府大家族虽说不少,但百姓能信得过的,还只有这素来乐善好施的方家!
如今老杨头担心的却是张越随口说糊弄自己这个老头子,当下便反复追问是否属实,直到张越一再保证,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待听说明日青州府便会张贴榜文,他立刻一拍大腿决定明日进城去看个究竟。那汉子此时也坐不住了,说是要寻人商量,站起身拔腿就走。
外甥这一走,老杨头又对张越笑道:“小相公你见多识广,明日我去城里看了榜文,可还要寻你去问个仔细!”
“杨老伯既然信得过我,明日进城之后便到那进贤街西头第一户人家,对看门的说找张元节就成!”张越一面说一面笑着挤了挤眼睛,“不过明日我也会过去看热闹,杨老伯你兴许会在那儿碰上我。你放心,我决不打诳语,你明天看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