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如释重负的狂喜,带着拯救了世界的兴奋,两人看向了钟楼——
时钟已被毁坏,但尖塔依旧屹立如初。
在表盘破碎的外壳下,是宛如恶意凝聚般的深沉黑暗。
黑暗中闪着一点暗淡的光,它冲出钟表,似匕首般刺出!
“布谷~”
他们所见到的是一只木制的布谷鸟。
木雕的制作很是粗糙,并不讲究,活像是手工课的学生们在临交作业五分钟前仓促赶出的成品:翅膀只是大略雕出了个轮廓,根本没做出伸展的机关;鸟嘴雕得偏平,像是只张不开嘴的鸭子;颜色更是乱七八糟,翅膀涂了黄色,身子是蓝的,又顶着个红色脑袋;这鸟有玻璃做的眼珠,偏偏却只做了一颗,成了只目盲的报时鸟,别说讨喜,简直令人厌恶。
它的大小能勉强塞进普通的报时钟里,可在这巨大的表盘中只像白纸上的污垢。
“布谷~”
不合时宜。
格格不入。
这不是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
“布谷~”
那错位与荒谬的感觉,简直像是舞台剧中唐突登场的钢琴师,音乐剧场里站在正中央的杂耍者,像是骑士们交锋的角斗场中摆着张木板小床,像是隆重庄严的社交场上,于众人的赞叹声中粉墨登场的小丑……
像是在英雄剧终结时发出的嘲笑。
光辉者挥出巨拳,发射光束,用尽了它现在所有的一切手段,但一切攻击都未能奏效,只是穿透而去,未能干涉分毫。
他们终于意识到了。
那迟来的察觉令他们的血液冰凉刺骨,心中如坠深渊。
这感觉在过去从未出现,如今方才体会却又能立即明白……
这难以言说的感受,叫做绝望。
“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