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执掌一府后宅对于云瑾来说不算什么,但重要的是傅佑霆的这种态度,对她过去的包容和理解。
所有人都觉得她嫁给了傅佑霆,当上了晟朝的摄政王妃,这就是天大的幸运。
可她突然从一个行走朝堂的谋士变成囿于后宅的妇人,心里其实更多的是失落惶恐,怕自己自此就成了一个相夫教子的宗妇。
这是别人都不曾懂她的,但偏偏那个人就想到了,并小心翼翼抚平了她心里的担忧。
“嗯,我知道了,多谢贾女官。”
云瑾诚挚地给眼前的这个女子道谢,能一眼就察觉自己心情的人,不是简单的。
贾书窕点点头,随即又撤掉了喜房内的几个仆婢,她算是看出来了,新王妃喜静低调,也还有些男子做派。
屋内甜腻的香薰也很快被她换成了读书人更喜欢的雪松香,书案上也添上了笔墨纸砚......
云瑾正感慨这贾女官真是个察言观色的好手,就看到月姝捧着一个鎏金匣子走了进来,打断云瑾的思绪。
“少主,这是侯爷从有姜托人带回来的,据说,是侯夫人留给您的东西。”
母亲的遗物?
云瑾一怔,因为两国之间往返危险的缘故,她并未将父亲接来晟朝,但今日是她大喜的日子,自然也渴望有长辈的祝福。
看着上面模糊的花纹,想必父亲也不知道放在手里把玩过多少次了。
云瑾的母亲只是个身份普通的民间女子,在云瑾短暂的记忆中是个温柔美丽的人,如果不是体弱多病,她和父亲大约会安稳平淡地渡过后半生。
云氏出了许多疯子,云瑾的祖父是,她也是,可她的父亲云渊却只是个情种,没有云家继承人的根骨,也没有他们的雄心壮志。
这在云家这样优胜劣汰的侯府中就是个异类,可父亲就是愿意守着母亲,当一辈子的富贵闲人。
祖父常说,云瑾的母亲已经毁了他的儿子,再不能毁了他的孙子了。
所以云瑾从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到祖父身边亲自教养了,理由就是云瑾的母亲太心软,怕慈母败儿。
云瑾想,母亲性子应该温良,大约是不想自己当什么云世子的。
打开陈旧的匣子,里面只有一沓厚厚的信,为首一封就是写给云瑾的。
“瑾儿,为娘时日已无多,郎中说活不到你八岁生辰了,上天让我苟活这么多年本该知足,可娘觉得还不够,多想看着你长大成人,嫁人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