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每一步都是蹦蹦跳跳的,轻盈如风,仿佛踩在人的心上。
广场修建翻新,加了很多欧式建筑的风格,不变的还是那许愿池,里头积攒了很多硬币,在水纹涟涟之中被扭曲了形态。
他们是否在祈求上帝庇护?心底里小小的愿望,抵在手心间虔诚的祝祷,用一枚硬币收买仁慈的上帝,以此实现自己的自私的卑微。
“哥哥,什么是爱情?”她问,倒着走,笑脸盈盈的,眼底细碎的宝石光芒好似银河翻转。
前面是温父温母,温父揽着爱妻的腰,偶尔的低眉侧颜会显现出他眼内的宠溺。
他看在眼里,清风一阵扫来,迷了他的眼,就好像温伊那穿着凉鞋的细腿,脚踝白嫩,圆润匀称,小脚丫子坏心眼的涂了红色的指甲油,配着白色的裙子。
一步一踩,白月光和红玫瑰就在她身上一同绽放,步步生出莲花来。
他说:“爸爸妈妈那样,就是爱情。”
十五岁的温伊,就像桃树枝头的透着粉嫩却又离成熟还早的蜜桃,里头的水分还在凝聚,果肉却是鲜嫩至极,早早的就有人觊觎。
她的眉心有一颗天然的红痣,更像是四月的芳菲尽,眉间一点红配着略带狡黠的媚眼,半面观音半面妖魔。
他朝着许愿池许愿,曾经的冷眼旁观似乎也会感同身受,冰凉的硬币被炙热的掌心所同化。
夏日的暮风带着点点燥热,天际一线是橘色伴着红霞霓彩的散漫,再到天蓝蔚然深蓝以及最接近黑的普蓝。
几颗星光点缀,遥远孤独。
少女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熟悉的顽皮狡黠:“哥哥,什么是爱情啊?”
他徒然睁眼看去,她穿着红色的裙子,站在许愿池的台面上,垂下来的面容是清晰动人的,嘴角的笑容仿佛是怜悯,溢满笑意的眸子是平静无波的,只是温柔地注视着他。
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慌神,好像心底最阴暗的秘密被她所窥中。
可是她就只是这么看着他。
最后,温修将掌心那一枚温热的硬币放入她的手心里,轻轻将她的手弯着合上,带着冷硬和不容拒绝,好似迫使她接受。
那一刻,温修看不见许愿池上被十字架钉死的耶稣,他只看见了居高临下看着他的温伊。
他说:“你就是我的爱情。”
她是他的神,他在她面前虔诚地卑微地拜服,轻吻着她的手背,谋求她片刻的垂青和一记温柔眼神的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