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臣,可不只是大顺这边的人。
还包括朝鲜国那些卖粮食的、日本那些开铜矿的、印度那些口岸城市买办的、荷兰这边压死欧洲制造业的、北美那边干死本国纺织业的……他们,都是所谓新的国际秩序下的“素封”之臣。
某种程度上来说,法国的重农学派,其实也算。
毕竟,得靠他们,打败法国本土的科尔贝尔工业替代主义和工业保护主义。
奈何,他们搞的太激进了。
几次三番的法国“面粉战争”,太吓人了。
搞来搞去,愣是把重农学派、自然秩序的名声,在法国给搞臭了。
连带着【饥荒阴谋】,以及法国本土民族资本的生存被日益压缩,直接搞出来了欧洲的反大顺情绪。
这对大顺当然不是好事。
大顺对法国重农学派,那是寄予厚望的。
一方面,重农学派本身有很深的中国这边的文化印记。
不管是魁奈,还是杜尔哥,你说他们是“编造理想国”来“托东改制”也好,那本身也所为,因为就算是理想国加“托东改制”,这毕竟还有个理想国,毕竟还得托东。
这一点,又和法国启蒙运动中浓厚的“遥远的理想国,来促成本国政治上改革”的思路,融合在一起。
可以说,这是大顺这些年来在欧洲,最成功的一次文化入侵。
另一方面,重农学派的这一套东西,也确确实实是大顺所需要的。并且,他们也是用“道法自然”、“自然秩序”这些东西,来构建理想化的资本主义社会的模型的。
历史上,是英国打赢了七年战争、而杜尔哥的改革又失败,这才导致了《国富论》拿到了“自然秩序”或者说“无形之手”的圣经权。
强者,才配拿经。
而现在,显然,大顺这边是要抢无形之手、自由贸易的圣经权的。
这里,自然是要靠自然秩序、道法自然、无为这些东西来抢。
自由贸易,是需要技巧的。
现状就是,天兵到人家的地盘,去抢人家的关税,得被人打出屎来,投送能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