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先问一句赵大人,若是到时候琉球百官许多人起身,赵大人会怎么做?”
赵百泉还真没想过这么损的主意,心道这办法确实……猥琐。
琉球人的一些回答,明面上天衣无缝,正常天朝能想出来的问题,琉球人都是早有准备,对答如流。
可语言确确实实不能说是巧合,真要是一群人听得懂倭语,那就不是巧合,也就无法抵赖和倭国有来往。
这事等于也是琉球自己作的。
琉球离日本这么近,懂几句日语很正常,可偏偏萨摩藩和琉球都做贼心虚,偏偏说和日本没有一丁点的联系,这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证据确凿,那可就有的说了。
“鹰娑伯觉得我该怎么办?”
“赵大人是礼政府的,我可不是。赵大人不妨先问问自己,礼政府想要什么?天朝想要什么?你要知道想要什么,才能知道该怎么办呀。”
这件事还没发生,可赵百泉见着刘钰信心满满的样子,心里已经信了八成。
可能讲道理,刘钰不行,但论及打仗和对外部世界的了解,赵百泉也是在京为官的,听过刘钰不少的故事,在这方面绝对的相信。
他反对刘钰的一些做法和做事方法,但事实和立场不是一回事。在“事实”这二字上,赵百泉相信刘钰掌握着“事实”。
分歧在于,事实不重要,重要的是知道事实之后的立场。
使者,不只是来传话的。
虽然大部分使者都是习惯性地当传声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早没有了汉唐时候那股气凶狠劲儿,明明就是个外交官恨不能靠那几个随从搞出封侯的大事。
哪怕赵百泉并不赞同刘钰要学班超的行为,可不代表他反对一切有主观能动性的自主的行动,他反对的只是行动的方式。
现在刘钰把这个皮球踢到了他脚下,赵百泉心道是啊,礼政府在追求什么呢?
如果只是追求一个名义上的天朝,那么琉球这边私通倭国,只要明面上还来天朝朝贡,那目的已经达到了,完全不用做任何改变。
可如果只是如此,天子又何必在不是册封的时机派人来琉球?
想通了这个关节,赵百泉点头道:“多谢鹰娑伯,我想我明白了。鹰娑伯少读经书,不知如何斥责。天朝恩威并施,兵甲之威在鹰娑伯;礼仪之威于在下的这张嘴。”
刘钰拍手赞道:“赵大人啊赵大人,你终于明白了。却不知赵大人要从哪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