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讽刺地问他,是不是发明更为有效的、杀人更迅速的武器,也是一种他所理解的仁?
但他不但没有把这些话当做讽刺,反而眼神中流露出特别的光彩。
他说,相对于被铅弹击中的人体而言,那种无法救治但一时又死不了的痛苦,若是发明一种威力更大、击之即死的枪械,无疑也是一种仁。武器只是工具,他不能决定战争是否开启,所以他只能尽可能解决战争中的痛苦。
有这样的想法,难怪他会用科学来解释断头台的优越性。
这种风气是可怕的。在他们的科学院,或许也是秉持着这样的心态,才制造出了在他们看来更为仁义的舰炮、榴弹炮、装填速度和滑膛枪一样的膛线枪。
可怕的民族。
不过,在观摩了处决之后,在一定程度上,我认可那位血腥公爵的学生的看法:确实,相对于斧子、铡刀、火刑、绞刑、车轮刑来说,这种处决方法似乎确实更为人道。
切口平整,过程迅速,毫无痛苦。
这场处决还要持续数日,还包括日后在广州城的一些处决。今天的处决结束后,血腥公爵告诉我,日后再有贩卖鸦片的,通通如此。
我只能表示,公司以后一定加强监管。
我还能说什么呢?
【12月25日。广州。阴。】
中国人选择了主降生日这一天,在广州城对白多禄等传教士进行处决。他表现出了一个虔诚者应有的英勇,甚至在死前还在规劝那些将他绑在大炮上的迷途羔羊迷途知返。
并说主不会怪罪他们,他们只是执行了异教徒皇帝的旨意。
愿他的灵魂安息,去那水草肥美之地。
【12月26日。广州。晴。】
“信西洋人的神,不能得永生。”
“信科学,能不得天花。”
这是他们在处决了白多禄等传教士后喊出的口号,这是一种人为制造的对立,实际上我们也并不是不相信科学。
显然,这种人为制造的对立,是为了用一尊新的神,取代可能的真神。按照血腥公爵的说法,在地里除草最好的方法,是种松树,而不是蹲在地上去薅草。
血腥公爵很清楚科学是什么,但他却故意把科学扭曲成一种神明。显然,他试图用类似传教的手段,迅速传播这种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