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钰不会去思考这些东西,齐国公也不会思考这些东西。
但是一旦把新教和荷兰英国制度强行联系在一起后,皇帝必会去思考。
应该说,在大顺禁教、英国也能用放开茶税做筹码的背景下。
刘钰的“人与畜生”、“佛转弥勒”、“英荷制度”这一套素质三连,将会极大地影响皇帝做出判断。
那些不知情的西洋人,说刘钰是大顺的“幕后外相”,实则刘钰心里很清楚,自己根本不是。
自己最多也就是个类似于法王路易手底下那个“国王的秘密”的小圈子外交国务的成员而已。
真正决定大顺政策走向的,还是皇帝。
他只能引诱皇帝,却无法自行决定。
这一点从始至终他都想的很清楚,田贞仪说想要做事就要摆正心态做“阉党”,便是这个意思。
在这个素质三连的加持下,联法反英,就不只是印度的财税、贸易的争端,而是更加上了一种“神圣同盟”的特殊光环。
俄国、法国、中国,这三个君主制最“坚固”、看起来最不可能发生革命、最不可能皇冠落地的国家,将联合起来,展开对英荷模式的“神圣围剿”。
而且,看似大顺禁绝天主教,但实际上这种禁绝反而加深了和法国的联系。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为法国后续驱逐耶稣会做了一些铺垫。
因为齐国公说起大顺禁绝天主教却又联盟法国的事,谈到了法国国王的态度。
“以我观之,本朝驱逐耶稣会、多明我会,法王嘴上虽不说,但心里未必不支持。”
“本朝说的明白,只要教廷允许天朝教徒祭祖、拜神、祭周公儒庙。效和尚道士度牒制度,由礼政府监管本国天主教徒,由礼政府任命中华教区大主教而非归罗马管,那么也不是不能允许传教。”
“法王路易也多次问我,本朝是如何解决‘大儒携大义而欺帝’这个问题的。”
刘钰笑笑,问道:“岳父大人如何回答的?”
齐国公也笑了,摇头道:“我能怎么说?法国人囚过教皇,本朝降衍圣公为奉祀侯、主祭周公、仲尼替颜回,依次往下降。立微管仲吾其披发左衽的匾羞辱、开国公侯自成武德宫体系分庭抗礼呗。”
“当时我便说了,即便佛陀复生,来到本朝,亦要老老实实做个伯爵必要在奉祀侯之下。”
“且,要么世袭,要么由礼政府加封挑选弟子继承。”
“你也知道,因为其好美姬、宠爱妾的事,法王当年被主教扣下忏悔,强迫其认错。此事,我在法国这些日子,法王提了不止一次,可见心多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