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了个淮河,计划就要投入三千多万两白银,那么营口等地的辽河、京畿地区的海河等,要不要修?西域移民,要不要花钱?东北移民,要不要花钱?持续军改,要不要花钱?
这些钱能不能不花?不能,因为大顺有明末后遗症。
既然一个小小的二十万人的小部落,都差点让神州陆沉,对边疆地区的控制一定要不断拓展缓冲空间,防止再出明末的事,罗刹人、蒙古人,都很危险,一定要防备他们。
怎么防?
移民实边。
修棱堡。
正儿八经的棱堡,一个多少钱?移民西域,一个又多少钱?
总之,没钱不行。
海贸的钱,暂时不能动,因为皇帝见到了海外贸易的利润,白花花的银子摔在眼前,要为将来的“印度收地租、打开欧洲关税卖茶叶瓷器”做准备,海商集团不能动。
海商集团的垄断权,也是皇权的寻租。现在看起来,这些海商集团没有中间商赚差价,给的更多,而且也是将来对外扩张的马前卒。
两淮盐商是否也有类似于海商集团的军事、政治意义?
有,但都被取代了。
西北、东北用兵,现在依靠提供后勤的商人集团,不再是盐商。而是往罗刹、蒙古卖茶叶、卖布匹、放贷的西京、山西、京畿地区的商人财团。
紧急财政,则被刘钰为首的松江府财阀集团所取代了,而且效费比更高,也不会激发内部的矛盾。
当一个势力无法体现出价值的时候,又肥的一批的时候,那么也就是被清算的时候。
土地问题,理论上讲,税收效果大……但是搞不好容易炸,而且是炸的稀碎的那种炸,不敢动。
既是这样,皇帝对盐政改革的目的,在刘钰看来也就非常明确了:要税收,要稳定税收。
由松江府财阀,提供紧急财政;盐税,则转为平稳的稳定税收。
所以,这里面的问题,和历史上的那场盐案,本质上类似。
历史上那场盐案:盐商有没有罪?有,大罪。骗补、行贿、作假、贪腐。治不治?一笑置之,治官不治商,只要以后知道该把钱给谁,就没事啦。
换到现在,也是一样的逻辑,只是换了种表现形式:现在来说,私盐贩子有没有罪?大罪。需不需要严格惩治?不需要。皇帝开恩,让他们转正即可,只要转正之后把税交齐,就没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