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六八章 割袍(下)

作者:望舒慕羲和 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程廷祚本就很出名,结果那首二十年前写的《忧西夷篇》,伴随着大顺下南洋、伐日本、禁天主,更是被当世赞叹为“二十年之远见、江南儒林膺服”——如果原本的历史,这叫一百二十年之远见。他说不想科举,岳父说,行,科举干啥呀?爱干啥干啥,学点有用的实学学问,或者自己在家注书也行嘛。

吴敬梓呢,则是在经历家产之变后,一度穷到了“白门三日雨,灶冷囊无钱”的地步。自己的亲爹,自小把自己过继给别人为了多分家产;自己的兄弟姊妹,为了家产大打出手,逼死了自己老婆。那些自己有钱时候广为结交的朋友,这时候都没影了。

在这种情况下,盐商的那二百两银子,那二百两他没开口、且盐商给了圆他面子主动给的二百两银子,到底有多沉重呢?

这真是很难说清楚的。

程廷祚问他:你支持盐改吗?

吴敬梓说支持。

那你还要帮盐商吗?

吴敬梓说要帮。

因为,那是我自小学的“义”。

那是我讽刺世间百态而所追寻的东西。我不想变成被我讽刺的那种人。

于是程廷祚割了袍子,迈步走进了松江府的新学学堂;吴敬梓则转身离开,独自一人来到扬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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