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个朝廷官员的角度,搞激烈的兼并和地租改革,可以方便朝廷加强对井盐的管控。
站在一个读书人的角度,不去看那些地主的哭嚎、小生产者的悲歌,可以压一压盐价,从而使得许多“宁口淡”的百姓,吃得上盐。
当初他在皇帝面前,说的就很明白了。
要么,朝廷收盐井地租,按井收税;要么就收盐税。不能两个都收,那就成重复收税了。
现在朝廷的意思已经如此明确了,他也知道该怎么办了。
看着这些简陋机械源源不断地将卤水提上来,他心想,一家哭,胜过一路口淡无盐。
陛下就叫我读辛昂传,无非是让我记住“苟利百姓”这四个字。
又转了两圈后,刚出了工场,就见外面黑压压地跪了一群人。
“大人!”
“那些传言是真的吗?”
“朝廷这么做,这不是强取豪夺吗?”
“吾等祖上传下来的土地、盐井,竟不知犯了什么罪,要被强制收走?”
“这与前朝税监、矿监,有何不同?”
“我等都是良民,耕读传家之辈,守着祖产。若大人非要收地,我等宁死在大人面前,不然如何去见祖宗?”
“这是秦人夺我们川人之产啊!”
这群人全都跪在外面,拦着牛从昀的去路。牛从昀却不打话,目光盯着远处,似在等待着什么。
不多时,传来了一阵马蹄声,一个号兵喊道:“防御使大人到!”
说话间,后面出现了一列队伍,六百多名荷枪的士兵跟在叙马防御使马浩川的后面。
马浩川纵马在前,来到了这群人面前,手里的马鞭在空中一甩,啪的一声脆响。
见到部队开过来了,牛从昀的底气也足了,清了清嗓子道:“你们要干什么?朝廷有说白要吗?不说了吗?折价入股,折价入股。你们还想怎么样?”
“地下面的盐,是你们的吗?莫要说什么祖上传下来的,汉时盐铁专营,这盐本就是朝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