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把江西私盐的问题掰扯清楚了,深刻把握住了“时代变了”这个主题的精髓。
昨天朝堂还全以为江西盐业没救了,今天瞬间就有许多人明白江西私盐因为贸易中心改变而发生的内在变化,并且指出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数条补救措施。
刘钰则是一脸愕然的表情,似乎自己的小心机被人识破了。
他这一招声东击西,也是把握了精髓。
他想要的是湖北。
可给他江西,他也丝毫不怕,甚至真的就很容易玩出花来。
瓷器出口都论百万、千万计,这运输力,回去的时候带着盐,朝廷给点运输费,那不是很简单?
皇帝听完大臣论证完江西私盐的变化,颔首道:“爱卿所言,似有道理。兴国公,你以为他说的对吗?”
刘钰出来道:“臣以为……应该,或许是对的吧。只是臣一时没想到,因为贸易中心改变而发生的诸多变化。”
皇帝大笑道:“哈哈哈哈……是啊,你一时没想到,他也一时没想到,全都一时没想到!”
“好!好!好得很!”
“今天要论盐政的事,就一下子想到了。那江西私盐年年都拿着过去的行销数,年年都在论江西卖盐困难,为闽粤所侵、为闽粤所侵!”
“原来从当年西洋商馆迁到松江府后,就已经不是被闽粤所侵了!这么多年,竟无一人想到,只有今天一下子就全都想明白了!”
借机发了一通火,大臣们一个个噤若寒蝉,这时候谁也不想触霉头。
大部分人则心想,我们真的冤呐,我们作为庙堂之臣,哪里知道贸易中心改变对私盐走向的影响?这压根是真的不懂,不明白,可不是明明知道却装不知道啊。
可是一众人心里就算是冤,这时候没法站出来喊冤。难道站出来说自己是傻子、冤的很,是真傻而不是装傻?
刘钰则悄悄看了一眼反对他在江西尝试的那人,心想,你这个傻吊。
贪污也好、腐败也罢,皇帝压根不在意。皇帝在意的,是盐商和朝堂有同盟关系。
今儿这个局,就是死局。
你要不说破江西的事,我搞江西盐,借着瓷器运输回程,屁大功夫就能见效,官运商销,半年私盐就得死绝。
那淮南盐改就更没有阻碍了,淮南为橘,淮北也为橘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