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效果说事,淮北盐改,贪废运河之功为盐改之力,淮北的官盐销售额明年稳定下来翻倍是定了。
现在唯一能拿出来说事的,也就剩下偏远地区的盐市场稳定了。
皇帝便趁势问道:“既然兴国公由此信心,那么江西盐政事,暂且先不动。诸卿还有什么说法?”
半晌,也没人说话,皇帝便道:“如此,成功与否,看两件事即可。”
“其一,百姓是否得利?所吃之盐,是否降价?所需之盐,是否满足?”
“其二,以过去数年湖北官盐之实效额,相对改革之后销售额之比。”
“除此之外,既说淮南垦荒,那么垦荒和盐政相辅相成。”
“那就还要加上一条,要保证淮南盐户生存。诸卿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群臣中,林敏站出来道:“陛下,臣有话说。”
得到皇帝允许后,林敏咬咬牙道:“凡所改革,必有得利者、必有失利者。”
“兴国公若行改革,变路线、变法度,变生产地。所牵扯者,又何止盐户?”
“除去盐户,依托盐商为生者,何止十万?又兼其父母妻子,不下五六十万。”
“地方府尹,州牧、县令,均无手段处理此事。此前所未有之变。”
“此事,必要公卿出镇,总领全局。否则,单单考评一项,便使官员胆怯心惊。”
“其中痛处,必要朝廷拨银以暂缓。朝廷拨银,又必不可分诸州府,必要有人总管、规划。”
“臣斗胆直言,谁出镇总领,谁担此责任。非公卿身份,镇不住、担不动。臣为两淮盐政使、江苏节度使,但臣反对兴国公的变法手段。国公执意要行,国公总领担责。”
“臣不贪其功,但亦要权责分明。虎兕出于柙,典守之责也。可若因变法,而至淮、扬衰败,典守之责乎?”
“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政不通。”
林敏知道在朝会上这么讲,是不太好听的。
但他也没办法了。
当初在船上,刘钰试探的那几句话,把他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