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而易见。
煮私盐赚钱,是需要不登记在册的芦苇荡的。只要登记在册,朝廷没有什么精算师,但是最起码一百亩芦苇能够煮多少盐心里还是有数的。
这些真正受益的盐户、愿意垦荒的盐户,他们是发不出声音的。
面对刘钰的问题,林敏只能说道:“国公,你我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已经无法回头了”
“我是盐政改革派,但我想的办法,和你想的根本不一样。你我其实在淮北时候就已歧路。”
“只是,我现在已经被绑住,退也无法退。陛下也有交代,这一次乃是关乎社稷的百年千年大计,我必是要尽心竭力的。”
“事情,我是一定要办的。但是,国公手段粗暴。古人云,一张一弛,文武之道。过犹不及,必要中庸调和。”
“陛下命我节度江苏、监管盐政,我以为也正是因此。应是怕国公手段过于粗暴,以为一切尽可以力降服,堵住扬、淮大商文生之口。而遣我来副佐,以免过火。”
林敏的担心,源于刘钰对这件事的处置方式。
一开始,刘钰逼着那些场商来送契约文书,林敏以为这是准备直接血流成河了。
只要拿到契约文书,就可以直接上军队驱赶,若有不从甚至反抗,通通抓走,送南洋种植园。
不想走的,产业也没有了,多半要沦为土匪,那时候就可以名正言顺以“剿匪”的名义,抓起来枪毙了。
但,刘钰并没有直接这么干。
而是通知垦荒公司,让他们去通知一声那些盐户,说场商契主已经投降了。
刘钰大概要干什么,林敏心里又没底了。
但估摸着,手段肯定也会极为粗暴。
诉说完自己的忧虑和猜测,林敏较近脑子在想怎么解决这件事,能让动静最小。
然而刘钰听完林敏的担心,笑道:“林大人,我曾读过一本异书,名为《论矛盾》。”
“此书极妙,本来是个教你怎么找准问题、解决矛盾、治标治本的正道明途。”
“但我再三研读,却发现,若是逆练的话,亦精妙绝伦。”
林敏也不止一次听刘钰谈论矛盾,心里相信可能真有这么一本异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