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桓公说,朝鲜不来朝贡咋办?
管仲说,简单,朝鲜国盛产毛皮、貂,那就把毛皮和貂,拉进经济体系之中,给予很高的经济价值。把他们的文皮、小服拉进经济体系内,你看他来不来朝贡?
而大顺对朝鲜的政策,也确实是这样搞的。通过开埠,强行把朝鲜国的人参、貂皮、纸张、鹿茸、粮食等,拉入了大顺的经济体系。
粮食还好。
这人参、貂皮、鹿茸等的产业链,面向的就是大顺市场。深度捆绑之下,不朝贡也得朝贡,根本不可能搞大顺之前那种纯粹小农内部循环的模式。
当然,这种方式,肯定不算是王道。但大顺开国所塑造的学术环境,一个个慷慨激昂力图洗刷前朝末期的文人羞耻,要说对外政策上,孟松麓嘴上说支持王道,但内心对这种轻重术的霸道手段,还是比较支持的。
而且这件事,牵扯的是藩属怎么看待大顺的问题,大顺肯定是有自己的政治正确的。
总不能说藩属说你行的不是王道、我们才是王道。大顺这边的儒生不可能就赶紧点头,没错,你说得对,这朝廷已经不是王道正统了,你赶紧过鸭绿江来建设王道乐土吧,我们易服欢迎。
总归这些年在江南的经济变革所引发的学术思考中,对天下这个概念、以及怎么维系天下,至少得有半数的儒生对刘钰搞轻重术霸道,是避而不谈的。
大家都知道,大家都不说。
不会闲着没事干拿这个搏名。
一来搏不出来。
二来容易被那些大商人、参与到贸易中的转型士绅,雇一群流氓打一顿,再写书唱戏抹黑。
当然这是对外的。
对内的话,江苏的读书人群体,对有些事也是一种看破不说破的状态。
比如盐政改革之后,松江府取代了扬州,成为了五省盐业的物流和金融中心。
固然说,朝廷从盐税里征了一笔税。
但终究是官督商营,新的一批盐商群体依旧获得了足够的利润。
而获得的这些利润,又投资到了江苏省内。
比如苏北的海堤、水利工程,至少三分之一的投资,其实源于五省的老百姓吃的盐的钱。
相当于抽了五省老百姓的钱,修了苏北的海堤和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