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棉花降价。
18世纪初的世界贸易,亚洲和欧洲的贸易,其实和常规印象中完全不同,而且贸易额其实也真的不小。
拿贵金属来说,新井白石改革之前,巴达维亚的贵金属,主要从日本那里得到,而且是以黄金的形式,每年大约能够拿到120万法郎。即便改革之后,依旧还能保持三分之一的贵金属获得量。
大顺伐日本,直接导致了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财政崩了,就源于荷兰东印度公司需要从日本获得贵金属,从而在印度拿到棉布,再把棉布运到南洋销售。一旦缺了日本的贵金属,不是说少花俩钱省一省的事,而是一个贸易链条直接断了,短时间内又无替代品。
苏拉特的情况也差不多。
大顺下南洋之后,荷兰人帮着“开拓”的南洋棉布市场,依旧还在。
只不过,身上穿的棉布,是松苏棉布,而不是苏拉特布了。
苏拉特脆弱的外向型经济,只能、或者说必然,走向提供原材料,也就是原棉为主,而不是以有附加值的棉布为主。
简单来说,之前纺纱织布的,死了;之前种棉花的,还能活着。
问题就在于,固然大顺能从苏拉特买走棉布,可大顺的棉布在苏拉特也卖不出去。
因为……苏拉特的棉布,也能顶着68.%+3.5%合计72%的关税戳进伦敦……大顺这边真的是暂时顶不动。
那是不是说印度,在商业上看,就无利可图了?
当然不是。
老马是教过的:商业作为未发展共同体间的生产物交换媒介时,商业利润就表现为侵占和欺诈。
老马还教过:商业资本,在优势的统治地位中,到处都代表着一种劫掠、抢夺的制度。
逆练即可。
逆练之妙,存乎一心,妙用无穷。
最有效的抢劫、掠夺是啥?
收税呗。
是不用修水利、不用赈灾等义务的税收、盐税、垄断交易下的强制低价收购。
有比无民生义务的税收更有效的劫夺?显然不可能,否则荷兰大资本为啥都优先买包税权,其次才是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