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年没有治黄心理准备的山东百姓和官员的不知所措。
等等、等等,至少得要个七八年、最起码也得五六年,黄河才能固定下来河道,走一条固定的路线入海。
至少是一场几千万人级别的大灾,照着六七百万人死。
把目标放在扭曲的唯生产力进步上,可以有别的方向的投资选择。
把目标放在真正的仁义道德王政上,这件事就算再难,也该尝试着去做。
把目标放在服务于民族、或者服务于同胞,这件事当然也要做。
至于更为宏大的理想,那自不必提。
然而,太子此时并没有往这个方向上考虑,也没有往哪怕是扭曲的唯生产力的方向上考虑。
他只是觉得,自己这个想法说出来,父皇不会满意。
因为从封建皇权统治的角度来讲,做扁鹊是正确的选择;做扁鹊的大哥二哥,都是错误的选择。
而且,选择做这件事,也就意味着有很大的失败的可能,这不是一定会成功的。
不做,也就不会失败。
可是,皇帝现在问他的问题,他还没有回答。
能回答的几个选项,太子都觉得好像不太适合,或者皇帝不会愿意听,亦或者有些听起来倒实在像是故意挖坑引诱。
现在假设明知道黄河会决口,却不去管,那么将来出了事是谁的责任?
思索许久,太子终于道:“儿臣愚钝,实在不知此事到底该怎么讲。还请父皇赐教。”
皇帝在心底幽幽地叹了口气,刚才略微有些失望和不满的情绪终于被压了下来。
一开始,他是朝着一个“守成之君”的风格来培养太子的。
那时候,皇帝觉得,北伐罗刹、西复西域,日后便天下太平了。无非也就是继续搞一搞西南的改土归流,这些守成之君足矣。
很多麻烦,在他驾崩之前,都能解决,留给儿子一个完美的盛世。
但,连皇帝自己都不知道,这二十多年,多少新东西接踵而至;大顺的战略重心一变再变;甚至于最后不得不考虑内外分治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