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可以明确地说,原本山东富庶之地,是曹州、菏泽、聊城、临清。”
“一旦这件事做成了,原本山东最富庶、工商最兴盛的曹州、菏泽、聊城等地,便要成为山东最穷的地方。”
“而且,自开封到曹州一段的河道,将是黄河至险之处。”
“至于沿途水路,皆废。”
“沿海利津等地的盐场,皆废。”
“沿途城市的排水,皆废。”
“如果百姓不反抗,那才是旷古罕有之事。”
自古以来,山东最富庶的地方就是鲁西南。但黄河一旦改道,鲁西南将成为山东最穷的地方。
黄河改道,将会改变很多事,也必然会激起反抗。不只是百姓,还有士绅。
谁也不想家门口放个“炸弹”。
扬州城的繁华不再,不过是扬州一地。而因为扬州附近的河事而被害不浅的周边,对此还是支持的。比如饱受里运河之苦的东岸南北。
山东这件事,本来就因为废运河,在一些人那里积累的严重的不满情绪。
免去了漕运、漕粮之苦的农民,自然是受益的。但他们都是单独的小农,没有力量,也发不出声音。
而漕运附近的城市,那里的人,沿途的士绅,那里的人,可以发出足够的声音。
这些积累的怨气这些年被不断的起义和镇压所消磨,现在刘钰这么做,显然是要再引发一些风波的。
皇帝听到刘钰回答的如此干脆,明确就说肯定会有反抗,倒也不以为异,这是明摆着的事。
所以皇帝又问道:“如果爱卿出镇兖州,真要出河道、修河堤。朕问你,爱卿真的是准备以国库财货,赎买吗?”
刘钰面不改色,淡淡道:“是,也不是。”
“是,的确要出钱。”
“不是,钱要出,但不要给到手里。作为迁徙路费,你有三十亩地,补你六十亩荒田。给到手里,毫无作用。既加剧了土地兼并,又使得当地百姓依旧无法前往水草肥美之地垦荒。”
“朝廷应该引导钱往哪里去。如果这笔钱不想往移民上去,那也未必不能以戍轮台之手段,强制迁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