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都在对抗绝对的皇权和王权上,充当了“历史不自觉的工具”。
巴黎高等法院为了维系贵族的利益,挖出来了法国古老的绝对王权时代之前的宪章,来对抗王权。
士大夫们为了维系自身的利益,挖出来了中国古老的民本思想和天子理论,来对抗皇权。
而什么叫“历史不自觉的工具”。
比如大顺皇帝,并不想通过铁路来改善百姓的生活,只是为了方便镇压和维系旧的统治,但他还是决定修一条铁路。
比如大顺的资本,并不想为爪哇人民谋福利,但为了方便运输稻米靛草和香料,还是加强了爪哇了基础建设,修了运河、道路、甚至学堂。
比如大顺的东北开发,投资者并不想为失地百姓谋活路,但为了黄豆柞蚕高粱米的利润,将原本荒芜的东北地区,开发了起来,使得上百万松苏的失地、失业、失盐的百姓,活了下来。
面对绝对王权和皇权时候。
法国没有一个机构,能够代表各阶层的利益,向君主提出想法,于是只能借助高等法院这个维护特权阶层利益的机构,去和君主争论。
大顺大明也没有一个机构,能够代表各阶层的利益,想君主提出想法。于是只能借助朝臣士大夫这个特权阶层群体,去和君主争论。
他们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都已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们的这些举动,充当了历史不自觉的工具,不断瓦解着王权和皇权的神圣性。
而旧制度,不管是法国的,还是大顺的,旧制度本身塑造了皇权和王权,也塑造了特权阶层。
旧制度本身的存在,缔造了王权和特权阶层,又是财政问题无解的根源。
想要解决,也只剩下解决掉旧制度本身这一条路。
最终,特权阶层和国王,一起烟消云散。
或许,中国的故事,也是这样。最终,代表着特权阶层的士大夫、军事贵族,也会和皇帝一起,烟消云散。
只是,有早有晚。
毕竟,大顺现在看似烈火烹油、繁华卓锦,财政暂时看来没问题,欣欣向荣,勃勃生机。
而法国,在财政上已经捉襟见肘,并且路易十五自以为聪明,玩了这么一出,想要借舆论制衡特权阶层以征税,结果玩砸了。
当请愿书堆积如山的时候,路易十五自己也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