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官抽出佩剑,走在连队的最左边第一排,敲着军鼓的士兵按照正常的鼓点敲动着。
这段距离是安全的,真正的战斗,会发生在壕沟前的斜堤前。那里是让广义的掷弹兵、先登、或者战斗工兵的待遇,高于普通列兵部队的关键。
可以说,那里是荣誉所在;也可以说,那里是最残酷的绞肉战。
壕沟前有一道漫长的斜堤,可以让加农炮的炮弹毫无意义。
也让掷弹兵无法将手雷轻松地投掷到壕沟中。
壕沟后面,就是三角堡或者实心堡。比壕沟高出大约两米,在上面的防御士兵可以将手雷投掷过去,也可以开枪射击。
壕沟前的斜坡,使得进攻方的掷弹兵,必须要冲上斜坡才能将手雷投掷到位。而防守方则可以利用斜坡把手雷投出很远。
而斜坡是标准的开阔地,光秃秃的,一块石头也没有,完美的靶场。
咚咚的鼓声带动着连队的脚步,海军的炮击已经停止,重炮支援只剩下南侧陆军的几门重炮。
在距离壕沟还有大约七十步的地方,赵立生的脚步不自觉地想要加速,但是鼓声又把他刚刚要提速的脚步压了回去。
后面的支援虎蹲炮利用曲射优势,已经极大地消耗了守军,但终究还有一些守军躲藏在胸墙或者实心堡的隐蔽地。
砰……
对面的凸角堡上,冒出来一团团的白色硝烟,赵立生的耳边,听到了铅弹那尖锐的呼啸声。
目光斜着一瞟,隔着他不远的地方,一个同袍被铅弹击中,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后面的人像是完全看不到一样,从倒在地上的战友身上跳过去,木然地补到了第一排。
在往前二十步,就是最恶心的斜坡了。连队也开始不断地出现伤亡。
当终于抵达斜坡且又前进了十步的时候,军官嘴里的哨子,终于吹了起来。
赵立生伴随着哨子声,一直被压抑的脚步终于放开,朝着斜坡的顶部冲了过去。
壕沟紧贴着凸角堡,战斗工兵只能在斜坡的顶部和堡上的敌人对射、互相投掷手雷、或者比拼胆气将对方投掷的手雷再扔回去。
轰……
隐藏在凸角堡掩体下的一门三磅炮,装满了霰弹,朝着斜坡上的大顺军轰了一炮。